长刀撩起,李安平目光严肃,他不打算再给夏侯兰丝毫喘息的机会。刀锋撩起的呼啸寒风卷动地上的落叶,漫天枯黄犹如一道龙卷,在广袤的平野翻江倒海。
威势更加骇人,只见他一步踏入漫天秋叶中,手中金背长刀缓缓滑过地面,清晰刺耳的摩擦声音,令两军将士的心不由颤抖。
他是要杀人吗?
陈二狗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紧张的握成拳头,细长的指甲深陷皮肤他却浑然未觉。只是依旧茫然的望着眼前的漫天秋叶,目光中透着几分胆寒的畏惧。
这是什么力量,竟然能够制造出如此强大骇人的龙卷?
他有些微微恍然,因为在他二十几年的街头浪迹中,从未见到有人能够无端制造一条龙卷。在他的认知中,你能徒手一拳打爆一块板砖,一脚踢坏一张方桌,那就是实力强大的存在。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李安平在这一刻展现出的手段,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他茫然的低着头,失魂落魄。
这样的人如何战胜?陈二狗不知道,但夏侯兰却知道。
一条龙卷在陈二狗的眼中登峰造极,但在夏侯兰眼中却不以为然。因为在见识过关山少司命聚气成刃的草木仙术以后,眼前李安平用刀势凝聚出的这条龙卷,就显得太过简陋朴素,根本没有少司命草木仙术的肃杀感觉。
既然已经知道李安平的手段,夏侯兰倒显得不再着急,手臂上的伤口虽然一直在流血,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望着眼前龙卷拂动的漫天秋叶,忽然目露凶光,眸光忽然由黑转红。
在漫天秋叶中闲庭信步的李安平,目光清冷严肃,他在寻找任何一点击杀夏侯兰的机会。但正是在此时,他见到夏侯兰白袍衣领的胸腹处,忽然鼓起一道火热的气流,正在逐渐凝聚徘徊。
李安平不解,但却没有想要探寻的必要,他必须迅速解决这场战斗,因为他自己已经很难再维持秋叶龙卷了。
别人不清楚,但李安平却极为清楚,这看似气势恢宏的秋叶龙卷,其实极为耗费体力和意识。
他毕竟只有武者修为,虽然力量和速度可以媲美武夫境界,但没到武夫就是没到武夫,想要修炼仙术那是痴心妄想。除非他能放弃修炼十几年的武道,去学习根本不适合自己的阴阳家道法。
但可能吗?
你让一个吃了十几年荤腥,马上就可以成佛的人。重新出家当和尚,然后整日的粗茶淡饭斋菜,最后的结果还都差不多。
那不就是杀鸡取卵,饮鸩止渴的低端疗法吗?
所以,改学其他道法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李安平没有武夫境界,自然不可能习练仙术。但他却能靠着自己那份机缘和天赋,领悟到秋杀百草的龙卷招式。
他用手中不断撩起的长刀,带起满地的枯黄的落叶,用自己简单却无人可懂的刀势,来凝聚秋叶龙卷。
这种方法说来简单,却也极为艰难,他必须要保证撩起长刀的速度可角度,要让刀势控制住整片区域的秋叶。
但最为苛刻的事情,还是他必须要保证每半息时间,撩起长刀五十七次。若是随着秋叶面积的增大,撩起长刀的速度和次数还要成倍增加。
这对于至今不过武者七品境界的李安平,难度大的惊人,尤其耗费的力量更是极为巨大。但奇招往往都有奇效,这招秋杀百草极为犀利,让他每次都可以提着人头走出秋叶。
这一次也不例外。
李安平他要提着夏侯兰的人头走出漫天秋叶,在两军将士的目光下,将夏侯兰的人头抛向斥候营。
让他们知道,任何敢向芜城步军,敢向我李安平示威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长刀微颤,李安平脸色沉着冷静,他望着夏侯兰衣袍微微鼓起,胸腹一股气流在蠢蠢欲动,他没有丝毫感情的波动。
因为你既然敢这么大胆的露出十几处破绽,却不做任何防御的措施,那你就要做好失败的惩罚。
失败,意味着死亡,意味着人头落地。
李安平嘴角一声狞笑,眸光炙热,身子如同一只猎豹,在漫天秋叶中瞬间欺身上前。手中金背长刀嗡嗡颤抖,刀锋森冷凄寒,毫无任何章法直取夏侯兰项上人头。
这一刀,是拂云式。横空劈砍,刀势犹如天边拂过的云霞,对于力量和角度的控制极为考究。
但这些对习惯在乱军之中砍人首级的李安平来说,实在娴熟到不能在娴熟,一般来说只要这一刀顺利的劈砍回来,夏侯兰的首级绝对手到擒来。
除非这一刀无疾而终,半路上被自己抽回,但那怎么可能?既然已经决定要杀死夏侯兰,他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李安平嘴角冷笑,自信满满。
但下一刻,他脸色蓦然变得苍白,因为多年的行军作战,让他忽然有了一种危机的感觉。
他望着即将尸首分离的夏侯兰,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只见夏侯兰白色衣袍在秋风中猎猎作响,脸颊酡红,双腮鼓起。
明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戏虐,继而便是凶戾狠辣。
李安平不明所以,他不知道手中长刀到底要不要劈砍下去,因为他不知道夏侯兰凭什么这么张狂,面对自己的凌厉一刀他难道不怕吗?
但现在不容他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绝对不可以再耽误片刻,李安平咬咬牙手中长刀悍然劈砍而下。
刀锋潋滟,锐不可当,曾经杀千人的金背长刀,如今依然不减锋芒。
夏侯兰目光蓦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