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眼珠动了动,心下思索起来。难道顾有榛真的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他们是夫妻,他太容易就告诉若水了。”范中柏苦口婆心地说。
“我知道了!”童玉厉吼一声,吼完觉得背上有点疼,好像当初做手术的伤口裂开了一样。
范中柏见她濒临爆发的边缘,再说下去就可能弄巧成拙了:“那我回去了,你保重。”
“滚!”童玉更加激动,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上冲,让她的大脑混沌不堪,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保重当?
不用他假惺惺!自从二十多年前他抛弃了她,她就不会再相信他的任何虚情假意!
……
童玉坐在病房里发呆,不知不觉方磊和郦铭扬回来了。她急忙站起来:“你们怎么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们。”
“等了挺久没见到你,怕你有事,就回来了。”郦铭扬见她脸色发白,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磊跟着问:“要去看医生吗?”
“没事。”童玉摇头,“得了这个病,总会不舒服的,所以就多歇了歇。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们担心。”
“这么熟了,担心你是应该的。”郦铭扬说。
童玉笑了笑:“挺晚了,我们先告辞了。”
出了病房,童玉皱起眉头,似乎真的不舒服。方磊问:“要不要去看医生?”
童玉摇头:“医生该做的都做了,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回家吃药就是。”
“总要求个安心。”
“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家。若水就要下班了,我早点回去、不让她担心,才是真的安心了。”
回到家,她马上吃了药,然后坐在画架前发呆。
方磊走过去,就坐在旁边:“你没事吧?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童玉回神,犹豫半天说:“有榛好像知道。”
“知道什么?”
“若水的身世。”童玉复述了范中柏的话,问他,“你有跟他提过吗?”
方磊愣了愣,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若水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只差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想了想,对上童玉担心的双眸。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她恐怕更难受。他覆下眼睑:“没有。有榛那个话,不一定是知道若水和范中柏的关系,可能是就事论事而已。若水的确——”
方磊想说若水的确没父亲,忽然又想到,自己不就是若水的父亲吗?这样说服不了童玉!
“的确什么?”童玉望着他。
方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怔怔地盯着她。突然之间,他发现她的眼睛跟十几年前一样好看。
她嫁给他时,虽然生了孩子,却正当年华。更因为生了孩子,气质与少女不同,有一种我见犹怜、撼动人心的气韵。
如果不是方寒母亲的所作所为伤了他男性的自尊,让他心里产生一股报复、要强的执念,他会就在童玉身边沉沦。
他突然发现,错了!错了!当时不当回事,只觉得是为了孩子凑合在一起,一转眼却错过了人生最美好的风景。
“你……”童玉见他用一种痴迷的眼神盯着自己,心中一跳,不自在地别开眼去。
方磊也是一惊,连忙回神,尴尬不已。
他这是干什么?几十岁的人了,还像年轻人一样想些情情爱爱的事!
童玉垂着头,伸手在画布上画了两笔,眼珠一转,想起和方磊结婚那几年,似乎有过一些甜蜜。更似乎……某个时刻有过心动的感觉……
可惜她一直为范中柏的抛弃而伤怀,还想着方磊给了她和若水依靠,要好好照顾他和方寒的日常生活,就算是平等报答了。
当时他们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从未想过要与他做真正的夫妻——身与心,都牵挂着彼此的夫妻。
突然有点后悔,浪费了他们大好的光阴。那些年,他们还年轻啊,就像现在的若水和有榛,还能制造浪漫,还相信爱情,还会心跳和脸红……一转眼,就错过了。
两人发怔间,外面传来若水和顾有榛说话的声音——他们下班回来了。
童玉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磊说:“今天的事不要跟若水提啊。”
“放心,我不说。”方磊起身,伸手扶她。
童玉一愣,突然有些不习惯了。之前他一直这样照顾她的,体贴有风度,像一个真正的绅士,又像是能够依靠的老朋友。可这一刻,她心里就……
童玉暗暗吐气,告诫自己不要乱想。几十岁的人了,干嘛像小女生一样?
走进客厅,见若水和顾有榛在对峙。
童玉问:“怎么了?”
顾有榛马上告状:“她现在要去画画!下班回家不是该休息吗?”
“一会儿嘛……”若水心虚地说,“别人都加班,我不在公司
加,回来总要……”
“你怀孕了知不知道?”
若水不满:“怀孕了受歧视啊?”
顾有榛一口老血哽在心间,差点背过气去:“我怎么是歧视你了?我是关心你!”
“你关心的明明是孩子,才不是我。没怀孕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关心我。”
“童若水,你不要睁着眼说瞎话!我哪天不关心你了?是你非要跟我犟!现在怀孕了,你还跟我犟!怀孕这么大的事都压不住你,你是要翻天啊?”
顾明月正好咬着棒棒糖过来,听到一句“压不住你”,脑波自动接轨,唱了起来:“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孙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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