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赤一提到朱霖有个姐姐时,范文宣身子一震,他注意到慕容赤脸上神情似笑非笑,就知道慕容赤早就了解朱霖姐弟情况,他这是试探自己态度,范文宣登时作了难,说到底他是慕容极一派的人,朱瑶是燕亦凡未婚妻,燕亦凡和自己同属慕容极一派,就算不顾及燕亦凡也要顾及慕容极,他短短片刻,就已经考虑清楚。
范文宣唇角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回答道:“陛下说的一定就是朱瑶了,朱瑶是燕亦凡未婚妻,三王爷为此还特意修建了一处房子送给燕亦凡做婚礼礼物。”
慕容赤拍手笑道:“老三这人还想把自己宝贝女儿嫁给亦凡,朕知道,他看上燕亦凡做自己女婿,完全是因为燕亦凡这个人做事低调靠得住,不和人争什么,内秀于心啊。”
范文宣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燕亦凡出身梁国人,比起北国健儿锋芒毕露,他可低调多了,恰恰让人称赞的,可不就是这低调二字。”
慕容赤颇感好奇,眼睛停
在范文宣脸上道:“先生知道亦凡和朱瑶怎么认识的么?”
范文宣想了想道:“朱瑶说来也是有情有义的女子,燕亦凡投靠王爷之后,不可避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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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王爷出去打仗,一次打了败仗部队溃散,燕亦凡身受重伤趁乱混进城里,那时候冰天雪地,兵荒马乱的,燕亦凡混在乞丐堆里也没人救他,朱瑶素来名声好,有了银子也愿意施舍穷人乞丐,说起来这就是缘分吧,朱瑶和自己丫鬟看见路旁乞丐堆里一人躺着动也不动,身上还滴血不止,就自己花了钱请大夫给他治伤,这人就是燕亦凡了。”
慕容赤听到这里笑说道:“怪不得亦凡有段时间总喜欢往外边跑,听人说找自己相好的姑娘,原来这姑娘就是朱瑶,朕还真没把这小事儿给放心上。”
范文宣轻挥羽扇道:“朱瑶说起来还是燕亦凡救命恩人,算得上过命之交了。”
慕容赤又笑道:“等这两人成亲时候,朕会送上大礼,亦凡和宇文泰都是北国新星,朕不会亏待他们。”
范文宣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问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若趁机和朱瑶一亲芳泽,谅朱瑶性子温柔,她也不敢说出去的吧?”
慕容赤哈哈一笑,拍拍范文宣肩膀道:“先生出的这个坏主意,的确让人喜欢,可是要让人家听到,夺人妻子的事,不和先生你拼命才怪。”
范文宣心里暗骂慕容赤无耻,明明你自己想要,又把祸水踢到自己头上,脸上倒也笑容不减,装着糊涂。
慕容赤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沉默半响忽笑道:“先生,对北国处境怎么看?”
范文宣神情一凝,正容道:“表面风光,实际上处处危机,只宜一个钉子一个钉子的拔掉,天佑北国,毕竟陛下乃五百年一遇的君王,文韬武略当今之世谁人能比?”
慕容赤手抚胡须认真道:“先生虽有夸赞朕之意,朕皆了然于心,如今天下大乱,苦缺明君圣主,朕自登基以来,东征西讨从未敢有丝毫懈怠,朕已老迈,唯愿有生之年踏平梁国才是心愿,而先生乃是大才,能辅佐北国,乃建州之福分,若朕百年之后梁国未灭,还望先生能在尽忠臣之力,效忠国家。”
范文宣目露泪光,声音哽咽道:“陛下……陛下对臣所言,无不肺腑之意,臣虽愚笨,但敢不用心?”
慕容赤以手抚摸范文宣肩膀道:“走,陪朕出去看看。”
众军行至城外,但见四处所见,尽是一派荒凉景色,野草丛生,杂鸟云集,大军旗帜招展一眼望不到首尾,慕容赤与范文宣走在野草上,风吹不止,颇有几分古道荒凉之意。
范文宣立在慕容赤身后道:“陛下,天有些冷了,请保重龙体。”
慕容赤咳嗽一声笑说道:“没那么娇贵,走,散散步去。”
范文宣只得跟着慕容赤往前缓步走着,大军沿途经过,少有人烟,偶有几处放牧的也是见人就跑,慕容赤目视远方道:“当年兵微将寡,常受梁人欺凌,梁人时常派兵骚扰各女真部落,如今数十年过去,今非昔比了,朕早说过,女真人若团结起来,试问,天下又有谁人敢和女真抗衡?”
范文宣拿着羽扇,陪笑道:“北国处苦寒之地,常年兵荒马乱,混战不止,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军民,皆是天下骁勇,古人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慕容赤回首一笑道:“说得好,别的不谈,就说说骑射的本领,梁人就不行,书里书气的不好。”
范文宣点头称是,慕容赤意犹未尽道:“梁人的那些农民军,肯合作吗?”
范文宣露出为难之色道:“派去的人一次又一次,李建成那批人断然拒绝。”
慕容赤忍不住哈哈笑道:“他们还蛮有骨气的嘛,就让邵人凤再消磨消磨他们的锐气,到时候就好谈了。”
两个人一路走去,沿途大军走过,旗帜就像云彩一样,无数长枪高举向前挺进,慕容赤与范文宣走路来到一处众多蒙古人围观的地方时,里边有人正拿着手鼓蹦蹦跳跳叽里咕噜在胡乱说些什么,慕容赤神情凝重,范文宣轻声道:“这是被神附体的巫师,神现在说,天气晴朗真龙现。”
慕容赤脸色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