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茶馆。
左夏早早地到了,即使身怀有孕,但是她仍旧穿着一双恨天高,和着清净的茶馆显得格格不入。左夏原本就是这样的女人,时尚,好强。她一切都想要得到最好的,她的野心远远不只是陆北送给她的这一座茶馆。
当陆北推开茶馆的门的时候,左夏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疲惫。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左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调尽量听上去温柔一些。
陆北的脸庞却是始终冰冷,他穿过左夏的身旁直接走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有些烦躁地拉开桌子,左夏拿了一壶茶走到了陆北面前坐下,刚想故作姿态地倒茶给他喝,下一秒,陆北索性自己从她手中抢过了茶壶倒了一杯水酣畅地喝了下去。
啪的一声,茶杯被重重放在了桌上,他抬头,对上左夏茫然无措的双眼,终于开口醣:
“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左夏怔了怔,倒吸了一口气,她以为昨晚陆北只是开玩笑的,她撒个娇也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今天陆北的脸色比她想象中还要严肃。
“陆北,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她想要转移话题,但是陆北却是不依不饶:
“别敷衍我,我要听实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北,你难道到现在还在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吗?”左夏的眼眶瞬间红了,如果秦阮看到左夏这幅样子的话,一定又会说她是最好的戏子的料。
“左夏,这么些年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所有人都看得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辜负你,但是你却辜负了我。”他的眼眶有些泛红,他深吸了一口气,话语有些凉薄,“在大学的时候我和秦阮发生了太多事情可能没有顾忌到你,但是你背着我和多少男人在一起,现在都记不清了吧?”
左夏的脸色一怔,她咬了咬下唇,脸色尽量显得淡然:“那些谣.言你都是听谁说的?我现在都已经怀孕了,你还来刺激我?陆北,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还抵不过一个秦阮吗?!”
陆北的手指略微弯曲了三分,紧抿着薄唇不语。
左夏略微别过了一点脸庞,不让陆北看到她脸色的黯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心底很在意秦阮,远比在意我要多。”
她回头看向陆北,他的脸色不变没有要开口辩解的意思,不说话便是默认。
左夏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放在腿上的双手纠缠在了一起,她直勾勾地看着陆北,话断断续续: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发现的吧?或许,我比你自己发现的还要早。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打完了一场球赛?我远远地看到秦阮拿着一瓶苏打水在等你换好衣服出来。我听不清楚你们说了些什么,但是我看得到你的眼神,你的眼里全部都是秦阮的影子,除了她之外你的眼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很在乎秦阮,远比你心底所想的要在乎很多。只不过你一直都不敢承认罢了。”
陆北怔了怔,他咬紧了牙关脸色骤变,他已经记不清当初那场球赛了,但是还是记得当初秦阮看着她的眼神,清澈,毫无杂质。
就如同左夏所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那个时候,其实他已经把秦阮印入了心尖。
左夏拿起茶盏呷了一口茶叶,浅浅开口,心情似乎平复了很多,她开口,像是要说出压在心底多年的往事一般释然:
“你排斥秦阮,厌恶秦阮,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陆北,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有多么心惊胆战吗?!只要我面对着你,我的脑中就会浮现出那天你看她的眼神,你从来都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让我猜猜,你对我不过是责任,这几年你都是在强迫地告诉自己你爱我,而你的心其实早就落在了秦阮那里了,对不对?我不过是你对抗秦阮对抗那段联姻的一个工具,我不过是你在别人面前假装恩爱的筹码,你对我的好,在你自己看来是真切的,但是只有我知道,那些恩爱都是你装出来的!”
“啪”的一声,茶盏被激动的左夏拂到了地上,她的声音颤抖,感觉胸腔里积郁着一股郁闷,这股郁闷她已经憋了很多年了。
陆北的脸色骤冷,丝毫没有对左夏有同情的意思。曾经他在秦阮眼中看见过的清澈,他从来没有在眼前这个女人眼里看到过。
和左夏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够感觉到她在算计他。
她出身寒微,如果不是靠着陆北根本无法在a市上流社会出入自如。
她作他的工具,他给她想要的生活。双方互利互惠,很公平。
“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和很多男人在一起?左夏,我们也不过是彼此彼此。”陆北的眼神阴鸷,是左夏从未见过的神色。
其实左夏从一开始就知道,陆北不过是运筹帷幄。生在陆家那样的家庭,是不可能不会算计的。
他只是不喜商而已,所以故作放肆不羁,金屋藏娇的姿态给世人看,其实,他的城府比任何人都要深。
陆北骨节修长的手指在茶桌上敲了敲,目光落在左夏的肚子上,抬眸看着她:“这个孩子是谁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也清楚,这几年我没有碰过你,上次你故作聪明的在我酒里下了药,你以为我会愚蠢到真的喝下去?左夏,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左夏似乎是被陆北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她颤颤巍巍地起身,伸手指着陆北的时候口中仍旧在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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