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邪说的很认真也很实际。但我觉得她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八千个无辜者的性命,这不是你一个人能背起来的东西。没有人担得起那个责任,也没有人应该担负那种罪恶感……它会毁了你。」
初邪冷静的微笑着:「我知道。可能这辈子都会做噩梦。但是你别忘了,正是我把他们带到暗面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执着,所以如果要背负什么的话,这个人只应该是我。」
我感到有些无力,强撑着让自己靠在了墙上。
「或许你说的没错,奥索维说的也没错,可是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原因很简单,这件事是毫无人性可言的单方面杀戮。那些信任着我们、忠诚于我们的战士,在最后一刻都会被背叛。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整整八千人。当八千人在升腾的法阵中爆发出绝望、痛苦、愤怒和凄厉的惨叫之时,所有黑暗的情绪都只会落在你一个人身上。」
我轻声说着,我知道这并不能改变初邪的决定。
「没有人能够担负起来那种东西。你会被压垮,性格大变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在无尽的折磨之中失去睡眠、消耗掉所有能够称之为尊严的东西之后……我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以毁灭自己为代价,毁灭掉八千人,听上去这个交易很公平。但是我不在乎那八千个人,我只在乎你一个。」
初邪靠近我,那些曾经让我感到冰冷的神色已不知哪去。
「你……原来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很会说好听的吗……」她低下头,用拳头在我身上打了一下。
「我并不是在说好听的,只是希望你能够不要做那种牺牲。」
出乎我的意料,女孩将额头抵在我肩膀,双手环住了我的身体。许久未曾体味过的她的温度在刹那间占领了我的胸口。
「你……想起我了?」我强忍住激动的心情问她。
初邪在我胸口摇了摇头,发梢蹭着我的脖子,微微做痒。
「想想也知道,我这么任性,肯定是有个人在身边一直帮着我吧……那时候被我哥从副军团长的位子上赶下来,应该心情很糟糕。可是现在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一定也是你像现在这样,安慰着我……」
我听到自己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正想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初邪却抬起头,用食指挡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已经让上千万人踏足于这个危险的地方了。如果我们的迁徙失败的话,所有人的性命也都该算在我身上。八千人……如果噩梦可以替我补偿他们的话,那么就这样吧」
初邪对我态度的改观并没有让我从焦虑中回过神来。不管初邪自己下了多大的决心,我都不能让她去做这件事情。或许是因为我的自私吧,自私的希望她不会被罪恶感所畸变,但那又如何呢?
「等一下……先不要决定!」我急躁的叫着,「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就是唯一的办法。」奥索维答道。
「不!这个决定是建立与我们对宫族一无所知的基础之上的!我们不了解宫族,但里奥雷特了解!只要去问他们就行了!」
「问谁?噬族王女么?」
「心族的领主!我们离心族的领地已经不远了,来回一趟的话用不了太久!」
虽然是情急之下胡乱找到的人选,但那并不代表没有可行性。心族的领主怜幽和我曾经有过一段超出常理的交集,我倒不是说能够信任她,但我总觉得她会帮我。
在很早的时候,她就救过我一次,所以我想我对她一定有某种利用价值。既然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即使是最差的结果,她也不会在自己的领地杀掉我。
奥索维思考着我的提议,然后叹了气:「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也没办法阻止你。你去吧,尽快回来,希望能带回来一点好消息。」
我抓着初邪的肩膀,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如何不要轻举妄动,答应我。」
初邪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如果牵扯到魔力方面的事情,我还能当个参谋呢。」
我思忖了一下此行的危险性,同意了她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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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召集了战魂的五人还有直属的年轻人,连带幽鬼的三人,踏上了通往心族城市的道路。令我有些意外的是,方先生不仅允许方不凝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自己也跟了过来。
旅途不短,单纯凭借能量加速飞行的话会很费体力,而且补给品也支撑不了那么久。我从后勤部门调用了一艘普通的中型运输飞艇,带着充足的物资向着目的地开始进发。
从前线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迁徙的大部队已经踏入了心族的领土。心族没有对我们这个举动做出什么反应。当初是骸王应我的要求说服了心族的领主让我们通行,至于代价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现在心族并没有逆着骸王的承诺行事,这就足够了。
我是最清楚路的人,所以我坐在了驾驶座上面。堂堂的军团长不得不给下面的人当司机,这个体验可真是不怎么样。
这条路我走过一次,却没能按原路返回。
和我同行的伙伴,也都没有回来。
仇恨的火焰在我心里从未熄灭过,但在如今的局面之下,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多余的精力站出来为自己的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