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宫瓦,丝竹声声,弘乾宫内热闹非凡。
巨大的宫殿内摆放着许多桌案,许多品阶较高的大臣都已经到位。最上方乃是皇帝的位置,两侧分布开来,雪歌坐在右侧最首位,其下乃是此次随行而来的两位镜月大臣。
她的正对面,正好是容王。此时天色将暗,宴会还未进入正题,雪歌含笑坐在案后,玲珑酒杯中盛着美酒,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缓缓摇晃,目光似有若无的瞟向正对面。容琛的地位在朝中极重,甫一到来就有许多大臣前去寒暄问候,他则是每每都好脾气的交谈几句,然后又独自坐在那里。
面如冠玉,一双眼睛犹如黑曜石一般,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他虽笑着,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感觉,就算是如此热闹的场面,他依然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孤寂来。
雪歌忽然忆起两人初见那日,她看见容琛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然后脑子里有一闪而过的面孔,几乎与眼前人重叠起来,直接脱口而出那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容琛还未回答,她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那仅仅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就连她也记不起究竟是在哪里遇见过这张面孔。
见雪歌瞧着自己,容琛淡淡的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杯,遥遥相对,似乎在相邀雪歌共饮。
雪歌一笑,爽快的执起酒杯一口饮尽,微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美酒的醇香逐渐散发,雪歌的脸颊浮上一抹红霞,她肌肤胜雪,娇嫩如婴儿一般,沾上一点酒气就易脸红。月慕寒从不让她饮酒,因此雪歌的酒量其实是极差的,刚才不知为何,容琛向她举杯,几乎是情不自禁的端起了酒杯。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一声高唱,所有的丝乐声顿时停止,舞姬们迅速退到一旁,殿中众人全部站起身,恭敬的面向宫殿大门。
雪歌与两位同时起身,也看向了那个方向。
皇帝迈进大殿的瞬间,包括容琛在内,所有人纷纷下跪,高呼着“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势如虹,直冲云霄,甚至比世间的任何声乐都要美妙,因为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尊贵。雪歌三人来自镜月,并不是东南国的臣子,不必行此大礼,整个大殿之中就他们三人站着。面对此种恢弘的场面,雪歌虽然极为震撼,神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那两位大臣竟都有种叩头膜拜的冲动。
东南国注重君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最讲究尊卑,所以臣子与君王之间的规矩必不可少,雪歌的目光移到那袭明黄色上。
那是一个老者,头顶金冠,身着龙袍,面貌却并不显苍老,雪歌分辨出他的年岁乃是因为他那已经白了大半的头发。老者缓缓的走进大殿,身后跟着两名宦官,他脸上带着微笑,注视着每一位跪拜的大臣,一路走到大殿中央,这才与雪歌的目光相对。
老皇帝精锐的目光投向雪歌,看见她的第一眼,身子竟然微晃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却又极快的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雪歌出现的幻觉。其他人都跪着,并未发觉老皇帝的异样,只有一旁的容琛,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继而又淡淡的跪着。
走到高位上坐下,老皇帝这才一抬手,道:“众爱卿平身,此宴乃为镜月国雪歌公主接风而设,大家不必拘谨。”
众人起身落座,安静的大殿中没有丝毫声响,雪歌带着两位大臣来到大殿中央,右手绕过胸前,搭在自己的左肩上,五指弯曲,形成一个拳头的形状,恭敬的弯腰行礼:“雪歌见过皇上。”
三人同时弯腰,这是镜月国最高的礼仪,雪歌用在此处并不为过。
老皇帝看着面前朝自己行礼的雪歌,毕竟是皇帝,心智本就高于常人,纵然见到雪歌那张绝美的脸让他极度震撼,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异常。笑着开口道:“公主一路前来,必是极辛苦的,来到东南莫要见外,有何要求尽管提,今夜乃是为公主接风,就不必多礼了,快快入座罢。”
“雪歌还有一件礼物献给尊贵的陛下。”雪歌抬起头,站直了身体,曼妙的身子包裹在华贵的金色长裙中,加上她那绝色的容貌,峨眉淡扫,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灵气,仿若天上的仙,跌落凡尘中。
“哦?”皇帝淡淡应了一声。雪歌转身看向青宝,后者端着一只方方正正的盒子走到她身旁。
雪歌伸手准备开启锦盒,宽大的衣袖微微下滑,露出了一截皓腕,忽然一阵七彩光芒乍现,然后开始收缩,最后聚集在她的手腕四周,犹如一朵彩云飘散不去。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纷纷好奇的打量着她手腕上的物件,却只看见一阵微弱的彩光,并瞧不清究竟是何物。
这一异象,更是令所有人心中惊讶,却不知发出那光芒的正是雪骞送给她的七彩玉镯,她一直佩戴在身上,此时无意显露了出来,竟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雪歌不以为意的落下衣袖,将锦盒打开,一阵寒气汩汩冒出,在温暖的宫殿中形成缕缕白雾缓慢升腾,众人这才将视线移了过去,发现那锦盒中竟然还嵌了一只白玉盒。
这白玉盒的材质特殊,因为雪歌找专人订做,往里面嵌入了寒冰,所以才会冒出寒气。单是看着玉盒就已经是价值连城,而这些功夫却只是为了保护其中的东西,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是多么珍贵,就连见遍奇珍异宝的老皇帝也将目光落在了玉盒上。
纤细的手指搭在玉盒之上,微微用力,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