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敬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萧陌儿靠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被推门声惊醒过来,看见青宝略微有些惊慌,身子朝萧子敬那边缩了一下。
萧陌儿不过十五岁,在经历过青宝的狠厉之后,心中已经有了阴影,此时一见着她,便有些恐惧,萧子敬心疼的揽过她的肩,做出防护的姿态。见两人这副神色,雪歌低眉看了眼萧陌儿的手腕,那处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笑了笑:“我这丫头性子不好,伤着陌儿了。”
“不过……我们这会儿来,可是想听你们两人做最后选择的。”雪歌盯着萧子敬,也不着急,平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萧子敬脸上满是挣扎,自己死没关系,可陌儿才十五岁,正值大好年华,却要跟着自己吃苦受累,如今还要面临生死抉择,单是看着妹妹脸上的恐惧,他的心就如针扎般疼痛,寂静的空气流淌,房间陷入沉默之中,青宝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
这般威胁的姿态,看得雪歌发笑。
“你能保证我们兄妹二人的生命安全么?”终于,萧子敬抬头看着雪歌,问道。
雪歌一扬眉:“当然。”这两人若是臣服,那便是自己人,若是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如何谈其他事情。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萧子敬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不论在哪里都是棋子,最终逃不过一个死,他并不认为,背叛那人跟着雪歌会更好一些。
听见这话,青宝知道他已做出选择。收起匕首,替雪歌开口:“不是你们,而是你。”纤细的手指指着萧子敬,后者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又听得她说道:“你妹妹要跟着我,一同伺候公主,做个小侍女就好了。至于你嘛。返回崇国。”
萧子敬身子一震,萧陌儿同样害怕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是要分开他们。
见两人这副神色。青宝冷哼一声:“若是想要她跟着你也行,可你觉得,她是跟着我们安全,还是跟着你安全?”
他自然知道凭借着两人的身份。绝对能够保住萧陌儿,可这样一来。萧陌儿就成为他的命脉,被握在雪歌手中,让他不能心生叛逃。
自己还能有选择么?萧子敬苦笑一声,看着雪歌:“好。”
萧陌儿紧紧抓着萧子敬的袖子不放。青宝回到雪歌身边,低声询问了句,得了雪歌的认同。然后才冲门外喊道:“来人,将他们两人带去客房安顿。”
两名侍卫走进来。站在那里,既然已做了决定,便没了反悔的机会,凭借青宝的手段,想取他们的性命乃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有活着,才能有选择,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萧陌儿懂事的搀扶着萧子敬,跟在两个侍卫身后,离开了这间萧索的房间。
待得他们离去之后,雪歌依旧斜靠着那张木桌,双手环抱在胸前,低眉沉思着,一旁的烛火跳动,将她的脸照得时明时暗。
孙宏文走了进来,青宝侧头看着他,笑了笑:“麻烦孙大人请大夫去为他们兄妹俩瞧瞧伤。”
看着孙宏文离去,直到身影消失,然后才收回视线,略微忧心:“孙宏文靠得住么?”
她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两名刺客收服,若是这事传入皇帝耳中,那雪歌的罪名可就重了。
“孙宏文是个会做事的人,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雪歌顿了下:“容义。”
听到这个名字,青宝顿时也安静下来,低着头想事情。没错,容义是靖王,是老皇帝宠爱的皇子,他是容家人。
许久,青宝出声道:“公主放心吧,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雪歌轻声道:“嗯。”
两人离开,这间空旷的屋子重新归于平静,孤独的火苗迎风飘摇,明明暗暗。雪歌没有回去主院,而是朝陆安然的住处走去,青宝则去找容义了。
明亮的灯火将房间照得透亮,有琴声从房中传出,雪歌脚步顿了顿,听了片刻,然后才朝着打开的房门走去。轻声在门框上敲打,房中琴声戛然而止,轻柔的声音从内传出:“请进。”
雪歌缓步走入房中。右室摆放着一张琴案,一把七弦琴放在其上,而陆安然的双手正好从上面收回,站起身来,瞧见雪歌便露出一个笑:“雪歌。”
点头,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雪歌瞧着那把琴,问道:“打扰安然弹琴了。”不知为何,雪歌突然想起前几日青宝所说,千金小姐从小学习的琴棋书画,养出恬静典雅的气质,陆安然出身丞相府,自然也是都会的。
“闲着无事,随手拨弄几下,雪歌连日奔波,定然已经累了,怎么还未休息?”
“许久没见,过来看看你。”雪歌将视线上移,看着一身绿衣的陆安然:“身子好些了么?”
“我本无什么大事,早就好了。”
两人就随意聊会儿,陆安然心中有些诧异,雪歌与平时无异,就像以前那样谈话,氛围轻松。
直到夜深,雪歌才从陆安然住处离开,返身回了主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陆安然靠着房门沉默,直到凉意彻骨,这才回到屋内,将房门关上。
一走进房中,就瞧见容琛还坐在榻上看书,流云站在一旁守候,看见雪歌到来,正要行礼,被雪歌制止,一抬手,流云会意的退出房间。抬眸,迎上容琛的目光,雪歌脸色有些冷,不悦全然摆上了脸。
容琛却是笑笑,伸手去拉她,却被她轻易的躲过,走到远处去站着,目光还是牢牢的盯着他,半响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