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东南已经半月,日子平静得有些可怕,伤势在青宝的照料下恢复的很好,请来的大夫看过后,也说并无大碍,只是那道疤痕是去不掉了。
对此雪歌并不在意,疤痕在肩上,平日穿着衣衫外人根本看不到,并无什么大碍。
秋意渐深,雪歌坐在水榭中,听着四周水幕拍打着青石板的声响,心绪总是无法平静,近些日子有些不安从心底深处升起,让她彻夜难眠,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
“公主不用担心,王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者莫过于青宝,知道她在担忧容琛,出声安慰道。
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还是时而打开,时而合上,最终放下书卷,准备起身出去走走时,不小心碰倒手旁的瓷杯,滚烫茶水泼了出来,右手背上溅了些许。
白皙手掌很快起了红印,瓷杯与桌面碰撞发出剧烈声响,青宝快步上前,那处手绢为她擦拭手上残留的水渍:“公主别动,我去拿药箱。”
々歌抽回手,淡淡出声:“不用了,我出去走走。”
〃落,独自一人离开水榭,朝着王府外走去。青宝犹豫了下,远远的跟着。雪歌走出王府,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前行,也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想四处走走,想要借用一些别的事物来转移注意力,让心安定下来。
容柢应付的,不论发生何事。他都一定能应付的。
♂安然无恙的归来。
这般心慌意乱,来的没有任何道理。
不知穿越了几条街,雪歌突然驻足,抬目看着一间铺子的招牌,那是一副很特别的画卷制成的招牌,白底黑墨。
∵进店内,看着四处悬挂的字画,大多都是些东南山水,颇有神韵,其中一副描绘的乃是渭河风光。垂柳依依。风吹水面微粼,意境幽深,引人入胜,不由得的专注看了起来。
“夫人喜欢这副画?”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
々歌侧头。看见一个约莫三十的男子。身着朴素衣袍。眉目清朗,擅于识人的她一眼就看出这些画卷皆是出自此人之手。点头算作回应,重新将视线落在那副画卷之上。准确来说。她的视线是停留在画中的人物之上,因为她认出,那个身着青衣,站立在水上犹如幻境的人物,有着和青宝极其相似的脸。
看着这画,雪歌突然忆起一件往事,当年两人追逐玥儿至渭河边,无意间救了一个落水的人。只可惜,她对那人模样模糊,不过通过这幅画,不难猜测,此人就是当年被青宝救起的人。
“这画卖么?”雪歌出声询问。
⌒子摇了摇头:“请夫人见谅,此画不出售。”
意料中的回答,雪歌不再纠结,转头看向其他的画卷,看着这些东西时,心情略微平静下来,倒也不急着离开。青宝躲在街角远远观望,总觉这间铺子有些眼熟,后来也勾起一些回忆,大抵是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便也不再过多忧心,只是静静等待着。
一个时辰后,雪歌从铺子里走出,手中多了幅画卷。
∵到街道中央,停下脚步,似乎再等待。青宝以为她发现了自己,正准备现身,刚走出两步,突然看见雪歌前方一人,立即停了下来,重新躲回角落中。
…来雪歌并未发现她,突然停下步子,只是因为瞧见了人群中的一人,而那人似乎有所感应,也正好回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仿佛翻过了多年时光,突然的相遇。…
熙攘人群中,两人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许久,前方那人才缓缓迈步,走上前来,看着雪歌,出声道:“一起坐坐吧。”
雪歌点头,抱着画卷跟着那人,走进人群中,朝着一座茶楼的方向。
青宝悄然跟上,她记得那人,多年前见过一次,雪歌说他是自己的故友,只此一句。那张熟悉的脸,在许多人身上都能看到相同的影子,究竟是谁。
茶楼中,雅间里很安静,只有茶水倒入杯中发出的声响,静谧得令人心悸。雪歌依旧抱着画卷,这个动作没有变过,就那么坐在他对面,神色平静。
“你走吧,离开这里。”这是雪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男子比多年前成熟甚多,眉目也越发深刻,听着雪歌的话并无多少反应,只是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了口,缓缓道:“你们需要我。”
雪歌冷冷反驳:“不需要。”
“这不像最初的你。”放下茶杯,看着雪歌的双眸,雪歌却转过了头,不与他对视。似是嘲讽般,出声道:“最初的我是什么样子,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你走吧,不要再回来。”
“已经晚了。”
雪歌突然抬头,看着男子脸上的坚决,心脏略微疼了下:“你做了什么?”
“东南帝位该归还到正统手中,我不过是来拿回我应有的东西,有何不可?”男子淡笑着反问,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与傲气。
是啊,那本是他的东西,去拿回来,有何不可……
可是,她不想……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
“雪歌,东南是容家的,即使它被夺走,却依然是我容家的东西。我绝不会让它落入外人之手……它不会改姓,我将它夺回来,依旧是姓容……”
外人之手。
她之手。
雪歌微闭了双眸,不再看他,牢牢的抱着手中画卷:“容琛迟迟没有归来,是你暗中阻碍的吧。”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求证。
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这般懦弱,不是应该抓着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