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块海绵,似乎又被扔在了海水里,迅速的张开自己无数的嘴巴,贪婪的
吮吸着海水,不断的下沉着。
渐渐地,海水漫上来,她的背,她的脸,都浸在了水里,她想挣扎着起身,
却是一丝的力气都用不上,水漫过她的下巴,嘴巴,然后是鼻子。
她开始呼吸困
难,想借着嘴巴呼吸,却被海水呛了一口,她开始挥动自己的手脚,分离的挣扎
着,想要求得一条生路。
可是毫无用处,她开始慢慢的下沉,海水做走了她的全
部空气,她觉得自己窒息了。
她想要喊救命,可一张嘴只是哑然无声。
「啊!」她终于叫了出来,整个人坐起来,大口的喘息着,方才被夺去的空
气,一下子全部都回来了,她猛地咳嗽了几声。
「醒了?睡得可好?」调笑又带了冰冷的声音,渐渐地传入了她的耳朵,这
声音耳熟,像是梦里的声音。
九音猛的一惊抬头看着白色窗纱飞扬里,坐在藤椅上的那个男人,手里执了
杯酒,暗黄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着,他的唇沾染了一些,清浅的品着。
他穿了
一条黑色的长裤,身上一件只系了一个口子的白色衬衫,衬衫下的胸膛有些许的
红印,看样子是指甲留下来的痕迹。
他唇边一抹轻蔑的笑容,头发凌乱,张扬的
很,在阳光下,呈现淡淡的红色,有一部分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你看不到他的
眼神,却感觉的到他的气场。
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你,像一个王者,俯视一个渺小的蝼蚁,他将你看的如同
尘沙一样的轻,他从未将你放在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想要羞辱你。
而这些
羞辱,不是没有原因的,是你让他流落在外三年多。
他说过,他会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这个人是曾经的
那个张狂少年,他的名字叫做田陆晓。
九音环顾四周,是陌生有熟悉的地方,她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但是这
里却出现在她的梦里。
白色的纱幔再次被吹起来,她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凉飕飕的,猛的一个激灵让
她浑身都开始颤抖,被子下的她不着寸缕,梦里那些残破的记忆,破碎的感官,
一瞬间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像是被海水包围了的礁石,当海水慢慢地退去的时候,一切变得明朗而清晰
起来,她的头开始疼痛,无论这一身的痕迹,还是这浑身的酸痛,又或者是这纯
白床单上的污浊,都告诉了她一个事实,昨天晚上并不是一个让人脸颊发烫的春
梦,而是真实的发生过的。
而梦里面的那个她看不清楚的男人,就是田陆晓。
「啊!」她抱着被子,尖叫了一声,眼睛像是被什么刺瞎了一样的疼,豆大
的眼泪落下来,沾湿了那真丝锦被。
田陆晓还是坐在那藤椅上,慵懒的看着她,像是在观赏动物园的马戏表演,
他也在考虑,要不要为她卖力的演出,放上一叠钞票。
反正,她这样的女孩,卖
给谁不是卖?不同的是,有的时候,有人给她的是机会,有人给她的是温存,而
他给她钱,等价交换。
他的笑容像是梦魔一样的纠缠在九音的脑子里,她不想去看他,可是他却出
现在她的眼前,她终于知道,田思意那天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她也开始
后悔,为什么把他的话当成了风言风语,若是她相信了,若是她没有一个人出去,
又或者,田艺馨来了,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九音抱紧自己的臂膀,缩成一团,浑身都在颤抖,她止不住的落泪。
田陆晓终于喝完了手中的那杯酒,缓缓地走向她,坐在她的面前,平淡的说
了声,「好久不见。
」
九音猛的抬起头,泪痕挂了满脸,怒目圆睁,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像是用尽
了全部的力气,「滚!你滚!」
田陆晓目光一凛,皱紧了眉头,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来的字词,「你让我滚?你有什么资本?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还真把你自己当成
田家的掌上明珠了?!」
她昂起头看着他,不但毫不畏惧,反而眸子里的那种恨意和蔑视一览无遗,
一字一句,「放开我!」
田陆晓捏着她的手指更加用力,指尖已经泛白,而她的下巴像是要被捏碎了
一样的疼痛。
他靠近了几分,他早就不是少年,原本那张带了些许稚气的脸,此
刻全都是狠辣,差不多四年了,他若是再不成长起来,再不变得强硬起来,还要
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就是面前的这个丫头,也能欺负了他!
田陆晓淡淡的笑了起来,邪魅的让人不敢认他,「放开你?你在命令我?你
把我当成什么人?你以为,不过睡了一夜而已,我们之间就那么结束了?九音,
你是蠢,还是傻?我对你大度不起来,所以当年的账,我们要好好地算一算。
」
九音撕打着他的胸膛,奋力地挣扎着,「混蛋,你这混蛋,你放开我!」
田陆晓一把抓住了她挥舞的手臂,松开了她的下巴,反手缠住她的手臂,将
她按在床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