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醉酒失态之事,必然引人猜忌,这可怎么办呀?”吴姬在馆主屋里来回走动,像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她这种表现,馆主当然明白,同是女人,经历过同样的情形,有着类似的生理体验,唯一的区别在于,馆主见得多,经历过事情,习以为常,而吴姬涉事未深,反应激烈,心中惶恐,难以掩饰。
“馆主也会这样想吗?”柳三变问后很轻松地道,“清者自清,猜忌毕竟是猜忌,有那么可怕的?嘴长在别人身上,由他去吧!”
“莫非柳公子有什么想法?”馆主还沉浸在肌肤之亲的回味中,温情脉脉地问,“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姬确确实实非常佩服馆主处变不惊的大气与沉着,她也想得清楚了,这种事在好事者眼里,强调清白就是掩耳盗铃,坦白承认有苟且之事便是寡廉鲜耻,任其谣传,版本迭出,依靠时间冲淡旧迹,渐渐地便会索然无味,不了了之。
柳三变扭头看着吴姬,吴姬面带羞涩,他沉思了片刻道:“这就算是一种擂台题材的体验,将其搬上舞台,如何?”
馆主有些激动,此话正中下怀,既可以保持情感的延续,也可充分调动内心的深层体验。而吴姬则不然,她多半沉浸在担心、忧虑和慌乱之中。
馆主心思动得真快,她说:“我马上安排舆论宣传,仍以三日为限,三日之后,擂台上相见。希望柳公子多多指教!”
“我也是!”吴硷腆地看着柳三变道。
“不过,我有一个重要提醒,作为思想家的提醒。”柳三变提示道,“这个提醒在ròu_yù者那里是不成立的,但我想用我们之间的关系证明它是存在的。”
“思想家?”馆主惊诧道,“这种事情能说出一个什么道道来吗?”
“当然!”柳三变肯定地回答,“谨守男女大防,不越规,不蹈矩,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纯洁的,男女交往的方式就会是丰富多样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就可以超越世俗的偏见,摆脱ròu_yù者的低级趣味。”
吴姬想了想,有道理,这种纯贞的男女友情的确是成立的,是合情合理的。
馆主的思想得到了净化,她回归到了男女之间的真挚友情,抵御情欲侵扰的防线也得到了加固,更重要的是面对玉面郎君柳三变时,占有欲消失了,出气平静了,心态也平和了。
擂台比赛己经成为了花馆的观众神经的强烈刺激方式,其火爆程度比上次更盛,戏票的预定也更加抢手。
眨眼之间,约定的期限就到了。
无需排序,花馆馆主是恩人,不便说是再造之恩,养育之恩总是有的。懂事的吴姬这次当然会主动礼让馆主去抢头彩,这才叫礼尚往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报幕道:由花馆馆主主演的情感戏曲《情不自禁》演出开始,请欣赏。
一通锣鼓之后,馆主女扮男装,戴着青色瓜皮帽,一袭青衣妆扮,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春风满面,手里摇着画着山水画的纸扇,这很平常呀,普通的读书人模样,俗人一个。
突然,读书人摘下眼镜,清澈透亮,目光炯炯,这可了不得了,灵魂附体,灵气逼人,玉面书生的美活脱脱地呈现在眼前,这双眼睛,不仅点燃了生命的魅力,更点燃了观众的审美和渴求美的心灵。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一群舞蹈演员围着女扮男装的馆主跳舞,完全是众星捧月的样子。
馆主粉嫩的脸上始终微笑着,和蔼可亲,神釆飞扬,娇美欲滴,如果说成是男人心造的理想模样一点都不过分,如果说成是女人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一点都不夸张。
加上馆主匀称的身材,高挑的个头,翩翩舞姿突出了矜持、诧异、夸耀、骄傲、欣慰、欣赏、倾心和倾情相报的诸多内容,看得观众们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而那些陪衬的舞蹈,出了群舞的气势、嫩色的衣饰和整齐的舞蹈动作之外,还充分地牵动着观众的心,拨动着观众的心弦,引导着观众情感灵魂的出窍,其中最主要的内容就是一见钟情、无比仰慕、梦中追思、梦中遐想、实现心愿、心心相印和地久天长,毫不夸张地说,演员们的举手投足、旋转腾挪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无不使观众折服,无不掀起观众的感情涟漪,无不把观众推向感情的大风大浪之中。
舞蹈虽然精妙绝伦,但还是不如娓娓动听的歌声。那歌声,悠扬婉转,高低谐和,时儿有如涓涓细流,汩汩而出,时儿有如曲曲折折流淌,声音哽咽,时儿有如淙淙流水,和风细雨,时儿有如奔流,时儿有如回水环流,难舍难离,时儿有如平湖的朵朵浪花,柔美而惬意。
新词出自柳三变之手,颇受欢迎,馆主套用的是当地颇为流行的民歌曲调,演唱了一遍又一遍,继承了《诗经》重章叠句的民歌风范。
接下来的演出,让观众们大呼过瘾。
老年观众似乎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期,回味着当年偷偷窥视的绵绵情意,找到了难以控制的好奇心和倾慕感,感受着亲亲我我的热情和激情,焕发出的青春热度足以彼此熔化,彼此融合,合二为一。
中年观众找回了当年强烈的刺激冲动,如果亲爱的是山,必须要征服这神秘的所在,如果亲爱的是守卫森严的堡垒,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攻克下来,如果亲爱的是湖泊,必须成为善于泅渡的水手让湖泊掀起狂涛巨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