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霞灿烂,在石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里,一修眉联娟,端庄秀丽的女子正在小溪边浣纱,时不时传出一阵捣衣杵拍打衣服的“啪啪”声响。
“哎呀!娘娘,这些事让奴才来干吧!快快快!您快歇着。”说话者正是常贵,原来浣纱女子正是简文皇后符灵韵。
“嘘,小声点!”符灵韵做了个噤声姿势,谨慎的朝四周望了望。常贵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好在四周没有其他人。
“陛下怎么样了?”符灵韵边怕打着捣衣杵边问道。
“唉!自从昨个醒来,到现在都是滴水未进,可把老奴急坏了,这才来找娘娘拿拿主意。”常贵面露焦急道。
“那你来把剩下的几件衣服洗了,我去看看!”符灵韵忙站起身,将捣衣杵递到常贵手中,在身上擦了擦水渍,便走上了岸。
常贵忙接过杵子,呆看了片刻后,便开始有模有样的怕打起来,曾经身为大内总管的他哪曾干过这些事!
“唉!但愿陛下能够早些好起来,不过这么大的事,换谁承受得了啊?”常贵暗自叹息着。
仲春三月,气候已经逐渐转暖,沉寂了一个冬季的石山,也逐渐焕发出生机来,当初符灵韵在找到熙承后,担心北齐仍不罢休,便与常贵继续往密林深处转移,数日后,竟让他们发现了这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小山村。
起初小村之人对他们皆是充满敌意,待符灵韵编说他们一行是逃避外面战火才误入此处之时,得到了小村众人的同情,当看到当时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熙承之时,于是淳朴的村民们对此深信不疑,还特地安排了一处空屋子给他们,原来这座小村之人皆是避祸于此的外地百姓,经过长时间积累,竟得百八十户人口,世代以狩猎为生,更由于此处在凉汉交界深山之中,倒是鲜有人知。
村民们的雪中送炭之举博得了符灵韵的好感,于是她与常贵便带着熙承留下来,对外称呼常贵为舅舅,熙承是自己的弟弟。
“小云啊,小二身体好点了没?我这正准备将山鸡汤给你们送过去呢,这玩意特补!”一微胖的大婶站在熙承住处门前,对着迎面走来的符灵韵道。
“胖婶,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仅给我们住处,还……”符灵韵感动道。
“说什么呢?小二这孩子我挺喜欢的,这是我家二狗昨晚在后山抓的,这玩意可难抓了,这可是大补,这不我大早起来折腾到现在,终于煲好了,这就给你们送来了!”胖婶热情的说着。
“瞧我,只顾说话了,胖婶快请进。”符灵韵忙招呼着胖婶走进屋内。
“怎么不见常老头呢?”胖婶一脸娇羞的望着符灵韵问道,从她表情上来看似乎对常贵有爱慕之意。
“哦!舅舅他洗衣服去了,换我回来照顾小二!”符灵韵尴尬道。
“这样啊!不好!汤都快凉了,快快找碗来盛着。”胖婶忙道。
符灵韵手忙脚乱的找来了小碗,笨拙的倒着鸡汤。
“你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胖婶看着符灵韵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哦…爹爹曾是当地员外!”符灵韵忙应答道。
“我说呢,你看这细皮嫩肉的,当真是苦了你了!”胖婶一脸同情道。
符灵韵尴尬的笑了笑,朝着熙承所在屋子走了进去,此时熙承正双目无神的盯着屋顶,见有人来,撇头看了看有继续望着头顶。
“唉!你说这真是造孽啊!这外伤可以靠外物医治,这心灵受的伤害,就得靠他自己了!”胖婶一脸心疼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熙承,在她看来,熙承一家是遭了大变,熙承心灵此刻一定是受了不轻的创伤。
符灵韵小心的给熙承喂着鸡汤,心里的事百感交集。
“好好照顾好小二,我就不叨扰了!”胖婶说道。
“胖婶有什么事就快去忙吧,小二已经没什么事了。”符灵韵忙应道。
“好嘞!对了,常老头是不是在小河边?”胖婶正欲走之时又突然回过头问道。
符灵韵尴尬的点了点头,就见胖婶眉开眼笑的去了。
“嫂嫂不该来救我的!”见胖婶走后,熙承盯着屋顶道。
“我知道陛下此时内心的痛苦,死又何难,可是你为那些为了护你逃出来的人想过没?柔福郡主、王将军、田护卫还有那些替你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他们为何要不惜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符灵韵声音显得有些哽咽道。
“是他们觉得你终有一天能让他们的死变得有价值,而你呢?一味的逃避失败,妄求以死解脱,你是个懦夫,他们都看错人了,我替他们的死感到不值,你不是要死吗?我不拦着你,剑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拿起它,一了百了!”符灵韵将挂在床头的剑从剑鞘中拔出,径自拍在桌子上,含泪道。
熙承双拳紧攥,紧咬着的嘴唇渗出丝丝血迹。
“这是在干什么呢?”却是常贵这时走了进来,将洗完的衣服朝地上一放,赶忙跑了过来。
“你就看看常总管,在宫中何时干过这些粗活,这些天来任劳任怨,什么粗活杂活没干过,他这样做是为了啥?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皇帝了,没有人理所当然应当来伺候你。”符灵韵指着站在一旁的常贵道。
“娘……娘娘不要说了,万岁爷的苦做奴才的明白着,明白着。”常贵抹去眼角泪水颤声道。
熙承转过头,看了看声泪俱下的常贵,顿时感觉心酸无比,他又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