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驰带着随从,跨上乌骓,便隐没在上京的暗夜里了。脚下是一条他走过很多次的,通往皇宫的路。可是今日,这条路仿佛分外漫长起来。
雍驰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祸水南引,将流民驱赶到江衢地界的事。正在这时,忽然夜色中刹时闪出了一道白色的精光!乌骓受惊,嘶鸣一声扬起了前蹄,可是已经晚了。挡在在最前面的是一道绊马索,紧接着的,便是凌空飞来的一柄飞刃!
飞刃所指,正是雍驰!
“王爷当心!有刺客!”
“王爷!”
左右想抢上几步,可是寻常马脚哪里比得过乌骓,只见雍驰为躲避那飞来的暗器,身子向后仰去,只听“嘭”的一声,雍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忽然从路旁草丛中跳出三个黑衣人,举起刀就向雍驰乱砍去。雍驰忙纵身一滚,甚至还来不及拔剑,就已经被人“刷刷刷”凌空连砍下三刀。亏得雍驰戎马操练,反应机敏,堪堪避过了这三刀。三刀一落,随行的王府护卫已经围了上来,与那三个刺客战成了一团。
两个虎贲将领亦赶到了雍驰身侧,拔刀抽剑,将雍驰挡护住了。
雍驰站起身,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只见指尖沾满了血迹,是一条脸颊边长长的伤口,正在不断往外涌血。
眼见那三个刺客渐渐落在了下风,雍驰忙道:“捉活的!”
可话音未落,那三个刺客中的两个已然受伤,牙槽一咬,纷纷都倒在了地上,嘴角浸出污血,显然是服了毒了。
还剩最后一个刺客,亦受了重伤,忽冲雍驰喊道:“你这个窃国的贼子!”这气一散间,便被人连捅了几下手足,兵器坠地,足下不稳。王府一拥而上,几下便麻利地卸了他关节,擒至雍驰面前。
雍驰抬了抬手,示意左右揭掉这刺客脸上的面罩,只见露出一张稚嫩的脸。那少年“呸”的一声朝雍驰吐了一口唾沫:“你这个窃国的贼子!我恨不能为国除了你!”
话音未落,那少年便被人一脚踩到脊柱,脑袋摔在了地上。
“刺杀摄政王,形同谋反,胆子不小啊!是谁借你的这个胆?”
那少年被拉住头发仰起脸来,吐出嘴角的污血:“谁?是天意!皇上去年就该亲政了!你一个做臣子的,凭什么不让皇上亲政?!如今江东大旱,皇上数次要你救民,你不救,你要遭天谴的!”
雍驰冷笑了一声:“带回去!仔细的审!”
雍驰捋了捋衣袍,再一次翻身上马,道:“全城戒严,传本王的口令,虎贲第一营今夜立即进城搜捕刺客同党,第二营入皇城,守卫皇宫!”
“是!”
上京的夜里吹来阵阵的凉风,而北地的天色亦早已暗淡了下去,典不识酒足饭饱之后,直接睡在了渔阳郡府中。古骜着陈江安顿好了诸将,这才带着虞君樊一道,上了城楼。
见虞君樊脸色有些熏然微红,古骜伸手揽住了虞君樊的肩,道:“醉了?”
虞君樊靠在古骜怀里,叹息般地道:“有一点儿。”
“……那我们回房?”
虞君樊笑着抱住了古骜的背:“我不要,我想走一走,透透气。”
古骜顺势将虞君樊揽在怀中,两人边走边看着渔阳的夜景,虞君樊轻道:“……不知道上京怎么样了。”
古骜感受着紧靠的温度,侧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虞君樊的侧颜。
虞君樊道:“上京那几家,早就不满雍驰一人专横朝纲,再加上太后与雍家离心,如今又收到了皇上秘颁的‘衣带诏’,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呢。”
古骜笑了笑:“他们会怎么做,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虞君樊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晚风:“我知道什么?”
“有几人对雍家有深仇,又擅武功,是谁把他们引荐给接了衣带诏的那几家?”
“是仇公子那做御史的表叔。”
“那他表叔又是从何处知道有这几人?又是何人在上京世家之中暗插眼线,于酒会诗会中纵横议论,引导风向?”
虞君樊轻声道:“那都是些心系天下的士子。打心眼里觉得汉王抗戎心系天下,摄政王窃据尊位。”
“喔,”古骜伸手刮了刮虞君樊的脸蛋:“这么说,你是一点儿力也没出咯?”’
虞君樊笑道:“都是汉王天纵英明,关我什么事?”
“你呀……”
“我怎么了?”虞君樊看着古骜。
“我看你醉的不清,不如我们回房罢。”古骜道。
回到房中,关上了门,古骜便一把拉住了虞君樊,捧起他的脸,深深地亲吻了起来,他衔住他的唇,舌尖探入侵扰他口腔内的温软,一边亲着,古骜的手一边解开虞君樊的衣衫。
“君樊……君樊……”气息间带了些粗重。
“骜弟……”虞君樊湿润着唇色,软着身子,靠在古骜肩头。
古骜一把将面前的人抱起仍在床上,顺手拉上了细帘。
夜里的云朵飘来,遮蔽了月光,房中火烛黯灭,只有帘外的微光、和隐隐飘来的暗香,刺激着人的感官。
汗水裹在了被褥中,室内浸满了迤逦。
……
……
……
虞君樊从古骜的肩膀后抬起了脸,他先看了看古骜深睡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叫来服侍的侍人。先下床洗了澡,换了衣衫,又令人打好了温水,拧好了温热的毛巾,虞君樊将毛巾搭在手掌上,开始一点一点地给古骜擦脸。
古骜的眉毛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