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号,要让四海精英都趋之若鹜;
这个名号,要令天下都为之钦佩,
这个名号,要代替鬼神之说的虚无缥缈,给天下人展现一个四海升平的愿景……
令他们愿意投入,令有识者愿意为之殒身……
如今,它又在哪里呢?
古骜怀着这样的疑问,深藏于心,若有所思地将手中略感厚重书卷,默不动声地交还给了典不识 ,缓缓问道:“这……是你先人留下的?”
典不识见古骜终于有了动静,微微一怔,闻言接过书卷,收入怀中,尚不明就里,他并不知适才古骜心中已然翻江倒海,天旋地覆,只是点了点头,粗声粗气地道:“是。”
古骜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喟然而叹:“我曾听闻你言,乃父曾说,要让你做一个豪侠……我想,既有若此先辈,你定能做一个豪侠啊!”说着古骜有些动情地拍了拍典不识的肩膀,典不识听古骜如此,这才从不知所以然中回过神思,气贯虹中地道:“那倒是,这还用说?”
言罢,典不识从旁抗出那把大斧,在前面的空地上,摆出盘马弯刃的架势挥舞了一番,道:“先生快看,我每天都练呢!继日不辍!”
古骜看着典不识,如今他总算知道典不识身上这股骁勇气是从何而来的了,只惜物在人亡,当年的金戈铁马如今已然不见,只剩书简寥寥几笔,令古骜不由得有古今同慨之想,似乎还沉浸在适才动人心弦之慨当以慷中,此时见典不识武毕,古骜不禁由衷颔首赞许道:“好!真好!”
“嘿嘿!”典不识得意一笑:“必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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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典不识送走了来给自己送资助之资财的古骜,心中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古骜的不同往常。
倒是古骜这时,回山云书院的脚步,却不禁轻快了。
虽然书院还陷于乱中,虽然还有许多纷杂之事尚无解决之法,但古骜此时,却已然生出一股对未来的希望。这股希望留存在古骜心中,在日后他兵败如山时激励着他,在他走到绝境的时候鼓舞着他,在他千里奔袭的时候催促着他……
天下的画卷,如今已经在他面前展开了。
虽然攀山渐高,但古骜了然了大局,并不觉累,当下便又往细地思量了去,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又梳理了一遍:
“之前为山云书院抵御流寇的书院仆役,如今也安顿好了。经此一役,我亦方知,原来医官之于行军打仗之轻重,还真是一点不输于战将。这次受伤者一共三十七人,其中轻伤二十五人,重伤十二人,是我一开始安排不周,书院中本来就只有一位医官,许多重伤,原本都是来不及救治的轻伤,拖到第二日却由此加重。看来医官,日后也是一件要紧的事。”
接着古骜又想:
“在此次廖家于山云书院有所打算之前,田榕的老师萧先生,倒真嗅觉敏锐,早在去年,他怕是就看出天下可能有变,便带着弟子们云游四海,到各郡中搬弄口舌去了,倒是比这三件事之发生,还要抢先了一步。不过如今一年之期将至,我看他们也快要回书院了罢,不知最近田榕如何了。这五年来,他也真是长大了不少呢!”
“不仅是他长大了,书院如今也与我们少年时初见不同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踏进这云山之中时,只觉得望之弥高,仰之弥坚,哪里会想到,它尚有被廖家所屈之一日?”
“且就在我与山下陈村少年开蒙时,又岂能料到,他们有一日亦能在山云书院中进学?”
“果然世事变幻,风云涌动,月异日新。”
“正乃天下之大变,使得书院也随之而动。其实世界每时每日都在变,只看我有没有观于秋毫之末,查阴阳之开阖,知存亡之门户,见变化之征了……”
既心中有了日后努力大体之方向,古骜心中亦安稳片刻,不禁远虑道:“……山云子老师说得正然,看来我也该去学一学刀马术。否则,日后四海苍茫,只怕我身不殆,不能跟上天下变动的脚步啊!”
思及此处,古骜便前往山云书院中的膳房提了一壶好酒,来到书院后那处小校场中,那位刀马术老师父正在马厩喂马,古骜瞧见,不禁上前几步,将酒孝敬奉上,道:“还请您笑纳。”
那老者面如刀刻,虽年纪已高,却仍掩不住一身兵刃之气,这时见古骜恭敬,便毫不客气地从古骜手中拿了酒,倒进了自己腰间的酒葫芦中,抬了抬下巴,道:“小子,你想学什么?”
古骜想了想,道:“我想学防身之术,与强身健体之法。”
那老者倒完了酒,将手掌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又抬目看了古骜一眼,笑道:“你倒不浮夸,你带来那个黑小子,嘿,上来就说要学千人斩!”
古骜闻言,微微一怔,然亦笑道:“他有这个资质,可我却是没有。”
那老者上下打量古骜一番,领着他来到校场中央,令古骜做了几个基本姿势,又令他脱了外衣,看了肌肉胫骨,道:“我看你根骨是不错的,怎么,你就不想试一试么?我有一套刀法出名,当年便是凭这刀法,杀敌数千,官至千夫长,你想不想学?”
古骜实言以告:“珍品在前,哪有不想学的,可我知道但凡天下精妙之物,定要人用心,日夜不辍才能有所成。我如今念书尚无成就,怕就怕没有时间苦练刀法。若受传而不勤练,我只是忧于辜负了您一番心意。”
那老者闻言哈哈一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