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也终于沉默下来。
那个身段不错的女子大概出门在外,小心防范。从秦棣进入车厢起,她就一直躲在铺上没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睡。
对面的中年男子在熄灯后拿出了手机,时不时的斜眼注视秦棣,又瞄了瞄床铺上的女子,来来回回,在短短两个多小时,竟有数十次之多。
秦棣合衣躺在床铺上,哪怕他受了如此受的伤。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气息,但以他敏锐的神识,厢里的一切,一样难以逃过他的感应。中年男子不时看向他的目光,他发现了,却没心情去理会,这次去湘没有目的,纯粹是逃亡。并不一定会呆在哪里不走。
从出深海那一刻起,秦棣就没想过要向谁求助,一切得靠自己。
简单的说,无论李家派来多少高手,他都得一人面对。没有救兵增援,是生是死得靠他本事。
这还真有一点亡命天涯的味道,而这种味道很不好受,令他心头升起熊熊怒火。
“李家,早晚我杀回,亲自灭了你们一族。”秦棣咬了咬牙,牵动了伤势,又咳出一口血,决定火车一出杭.州地带,拼着被李家发现的危险,也得先将伤势控制住。
火车还在颠簸,秦棣心情难以平静,起床走出厢,在过道吸烟区默默点然一支烟,因为是近凌晨五点,吸烟区里没其他烟鬼,秦棣默默一口一口抽着烟,却没敢抽入肺里,看着窗外两旁的农田,树木,山丘,都在飞快的往后奔驰而去——亡命天涯。
秦棣有种感觉,自己似乎都在逃,从秦城逃到汉中,从汉中逃到深海,从深海又该逃到哪里去呢?这一下,他真有些迷茫了。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一个声音耳畔响起:“兄弟,借个火!”
是同车厢的那个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很人畜无害。
秦棣没犹豫,递给他火机。
“兄弟,你哪里人?”男子点燃烟,递回火机,吞云吐雾问道。
秦棣随便报了一个连他也不知道的地名。
他又问了秦棣去哪儿?
秦棣胡乱说了一个。
“兄弟,你不简单啊!”那男子突然来了一句,脸上的笑容一敛,一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秦棣。
“怎么说?”秦棣挑眉,终于抬起头,仔细观察这个男人,兴许是一开始秦棣就没有把同车厢的两个人放在心上,一路都在压制气息和思考着下一步行动,不可避免忽略掉了什么东西,至少一个谱通人的眼神,是不会被秦棣称之为“炯炯有神”。
“其实我们那车厢的人都不简单。”那男子微笑,突然压低声音,在秦棣耳边道:“那个女的,似乎也没哪么简单!你刚才没看到隔壁几个车厢的乘客个吗?我估计着,就是冲她来的,古藏动心人啊,谁不想抢到手?难道兄弟不是为古藏来的?”
秦棣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他,因为这个男子压低声音的一瞬间,分明用上了一种传音秘法,虽然在秦棣看来,这秘法十分肤浅无比,可至少证明这家伙不是普通人。
那男子脸上的微笑不变,抽了口烟,轻轻地道:“兄弟,不用这么警惕,我不是坏人……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你怀疑我也正常的,何况你……”他顿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一块木片,飞快的递到秦棣手里,继续道:“何况兄弟这一身伤,不轻啊,我一路观察,你吐了十多次血,服了三种灵丹…………我猜测你这伤,是伤到了心肺。
秦棣冷冷而沉默地看着他,不在压制真气和气息,悄悄摧动真气化玄刀,一旦发现眼睛这家伙不对劲,立刻斩杀。
那男子显然也发现秦棣身上的气息凌厉起来,飞快地道:”兄弟别紧张,我真不是坏人,你先看看这东………哦,忘了介绍一下,我是一个医生!虽然,我和别的医生不太一样,不过一样是医人治人。”
秦棣仔细瞥了他一眼,同时小心防范他,这才低看看着手里的木片。
很精致的一块檀木,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但绝对不是世面上那些价值不斐的红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字——巫。下面则是他来历的名字。
湘,许家,许贵山。
秦棣愣住了。
许贵山瞧着发呆的秦棣。微微一笑,伸手拿回木牌。笑道:“现在兄弟应该清楚我为什么知道你不简单了吧?”
“原来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秦棣皮笑肉不笑地眯了一眯眼,湘省许家,他没听说过,但巫,可鼎鼎大名,在古远时代。这巫族可是与神魔并存的存在,这一族能沟通天地,能调动宇宙中最神秘密的力量为己用,肉身强大。神通无敌,一拳砸下,碎山裂地,一箭射出,日月可碎掉。只是这一族人,早就消失时间的长河里,这个时代里,那有真正的巫存在,而眼前这个自称是许贵山的家伙。不过是修炼巫术的人,绝不会是巫族的后代。
所以秦棣没有一点惊讶,也没肃然起敬,在湘省一带,遍地都是古巫世家,在这里碰到一个,秦棣虽然有些惊讶,还没到震惊的地步,唯一让他警惕是这家伙的来意,他并不认为许贵山是与他套情,在这个时候任何风吹草动,秦棣都不得不防,何况是一个主动上来搭讪的修巫之人,秦棣甚至怀这家伙是不是李家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