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他们的高级神职人员提到过司徒教授的研究是他们出的钱?”
季忆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变了一个音调,说:“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你忘了是谁给你提供资金,是谁给你提供原始样本,又是谁给你掩盖你那些丑事的吗?我是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才对你那么客气,你自己想想,如果我把那些事情说出去,是谁的损失最大呢?”她学得很像,或许声音并不像,但那种说话的语调和情绪,则表现得惟妙惟肖。
“丑事?”李杰疑惑的问:“会是什么?会让司徒教授身败名裂的丑事是什么?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司徒教授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啊。”
季忆说:“不只是司徒教授。我们在那个通道里发现了一组油画,上面画的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什么净土教宣讲的末日情景,画得血淋淋的很是恐怖。那些油画应该挂在那里很久了,别墅的主人,不应该不知道吧?”
李杰说:“难怪来过告诉我说你对他说了谎。”
季忆点点头,说:“我只是按照正常的逻辑推测,万一他和那些坏人也有所勾结的话,当时让他发现老师,肯定会害了老师。”
李杰说:“这样说来,来家就有可能有问题。但是这样一来,你们俩也有可能有问题,现在你们什么证据也没有,仅仅靠季忆一个人描述和李斯特破碎不堪的记忆碎片,凭什么你们说的话我就能相信呢?”
季忆不解,也不满的看着李杰,心想,什么意思嘛?你以为我们胡说八道?进而她就有点生气,甚至是愤怒了,太过份了啊,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受伤躺在这里呢?我还没有怪你连累我过了两天匪夷所思的生活,你竟然来怀疑我?
不单是愤怒,她的眼泪也立刻就委屈的流出来了。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回家!再也不要看见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再也不要经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但是李斯特这时候反而若有所悟的说:“我倒有些明白了——杀掉我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不过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价值,相反,删掉我拍的视频而又留下我,则会让我在同伴面前缺乏证据,要么会让同伴觉得我欲盖弥彰,要么,会以为我得了精神病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可以在没有任何损失的情况下,搅乱我们的视听。要人们相信一个不算很熟的人很难,但是要人们怀疑身边最亲近的人,却都会很简单。我直到现在都不太相信你说的那一套,但是要让你怀疑我所说的话里有水分,那就很简单。用古代的兵法来说,这就是很简单的一招反间计。”
李杰说:“但那也只是你的一种猜测。”
季忆现在连李斯特也恨上了,她不想问,也不想管李斯特明白了什么,她只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四个字:“我要回家!”
“回家?”李杰看了一眼季忆,说:“没问题。”
56 好好享受这样的宁静吧
“回家?没问题。”
李杰在留下这么一句话以后,就起身离开了这间病房。当他拉开门的时候,一道刺眼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伴随着那刺眼阳光的,是和开着空调的室内落差极其巨大的一股热浪。李杰走得很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有一股无形的重量压在他的肩上一样,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他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那个长长的影子慢慢的消失在季忆的视线里,季忆本来就还流着泪的脸上,又涌出了更多新鲜的泪水。
“老师。”季忆抽噎着问:“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李斯特也像季忆一样,看着李杰的身影随着那道门的关闭而从阳光里消失,叹了口气,说:“也许,他也想回家了。”
回家,这是季忆现在唯一的念头。发生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经历,她觉得害怕,觉得慌张,觉得无依无靠,她现在想的就是回家,即使在李斯特身边她也能得到一定的安全感,但那和家的温暖安全是无法相比的。尽管李杰离去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落索和孤独,是那样的忧伤和无力,尽管那一刻,季忆也有一种心里被什么东西揪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可她还是坚决的想回家。回家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几乎要发狂。
她要回家,恨不得下一分钟就回到家里。她还穿着病号服,这无所谓,她的脚心还很痛,这也无所谓。她自己起身,费力的解开了吊着双脚的绷带,甚至拒绝了李斯特的帮忙,然后她连鞋都没有穿,打算就这么出去。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有些不可理喻,她的家就在这个城市,就在她熟悉的那条街道里,她只需要打个车就可以回去,她离开家,也只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可是,想回家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疯长着,好像她已经离家万里,好像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回到家里一样。
季忆拉开那道房门,突然间,眼前浮现了她和李斯特一起躲进那间小屋子,拉开那个神秘通道的木门的那个瞬间。她停下步子,回过头来,看到李斯特下了床,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脉脉的看着她。那个眼神,好像就这样看了她一辈子似的熟悉,还有一种纵容和温和,好像她只是出去买杯冷饮,或者只是到阳台上去收衣服一样。
季忆又流泪了,她承认,她是个眼泪很浅的女孩,甚至有点动不动就要流泪的习惯,但是流泪并不代表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