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件可怕的事,医务人员死于患者的疾病,”劳瑞颇有感触,“我做的前一个患者是个护士,护理过你昨天做的那个病人。”
“我估计也是这样,”杰克说,“第三个病例怎么样?”
“我头一个做的是她,”劳瑞说道,“她在供给中心工作。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是怎么感染上的。”
“你倒说说看,”杰克说,“我解剖了另外两个供给中心的人。一个是鼠疫,一个是兔热病。两个我都没弄明白。”
“有人更清楚这事。”劳瑞说。
“绝对是这样,”杰克说着,指了指南希的器官。“你有什么发现?”
“全都与落基山斑疹热相吻合,”劳瑞说,“有没有兴趣看看?”
“当然有啦。”杰克说。
劳瑞抓紧时间,将所有相关的病理指给杰克看了。杰克告诉劳瑞,这些情况与他在拉根索佩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既然他们都是这种病情,这就逼着你去追究这三个人为什么会得病,”劳瑞说道,“从出现病状到死亡之间的间隔比通常情况短了许多。这说明其中的微生物传染性特别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其他的患者在哪儿呢?詹尼丝告诉我,据医院所知,没有更多的病例了。”
“有一种模式和其他几种病是相同的,”杰克说,“我没法解释,这和我无法解释这几种病其他方面的情况一样。正是这些原因都快把我逼疯了。”
劳瑞抬头看了看钟,不觉吃了一惊。“我得加紧干,”她说,“撒尔还得早点下班呢。”
“我干嘛不搭把手呢?”杰克自告奋勇,“告诉撒尔,他现在就可以走了。”
“你是当真的?”劳瑞问。
“绝对是,”杰克说,“我们做完它。”
撒尔巴不得能早点走。劳瑞和杰克的工作配合得很好,不久便完成了这个病例。他俩一起走出解剖室。
“上餐厅吃点东西怎么样?”劳瑞问,“我请客。”
“该你请。”杰克回答。
他们脱下隔离服,走进各自的更衣室。杰克穿戴整齐,来到走廊里,等着劳瑞出来。
“你用不着等……”劳瑞刚一开口又停住了,“你下巴肿了,”她说。
“不光是这样,”杰克露出牙齿,指指留下的缺口,问道:“看见那个缺口了?”
“我当然看见了,”劳瑞把手背在背后,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她那个样子活像一位生气的母亲站在淘气的孩子面前。“你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她问。
“要摔下来倒好了,”杰克苦笑着说。随后他把整个事情告诉了劳瑞,只是省略了与特瑞西有关的部分。劳瑞的表情从挪揄的愤怒变成了怀疑。
“这是勒索。”她气愤地说。
“我猜也有点这个意思,”杰克说,“算了,还是不要让这事破坏了我们丰美的午餐。”
他俩费了不少力气摆弄二楼那个自动售货机。劳瑞要了一份汤,杰克拿到一个金枪鱼色拉三明治。他们把东西端到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我越想你告诉我的事,就越觉得可气,”劳瑞说道,“你的公寓怎样了?”
“有点糟糕,”杰克说,“可出事以前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最糟糕的是他们拿走了我的自行车。”
“我想你应该搬家,”劳瑞说,“你无论如何不能住在那儿了。”
“这只是那种二流水平的入室抢劫罢了。”杰克说。
“我希望你别打算今晚还呆在那儿,”劳瑞说,“真扫兴。”
“不,我今晚忙着呢,”杰克说,“一群修女要进城来,我要陪她们到处转转。”
劳瑞大笑。“嘿,我家里人今天晚上有一个小小的宴会。你肯不肯赏光赴宴啊?这可比坐在你那个劫后幸存的公寓里开心得多。”
“你考虑得真周到,”杰克说道。有了特瑞西昨天晚上的举动,这一番邀请完全出乎意料。杰克很感动。
“你要是能来,我会很高兴的,”劳瑞说,“你怎么说?”
“你知道我社交忒差。”杰克说。
“这我知道,”劳瑞说道,“我不想让你为难。你甚至用不着现在就说定。晚餐八点钟开始,如果你决定来的话,可以提前半小时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号码。”她在一张餐巾纸上写下电话号码,递给杰克。
“我恐怕真算不上宴会上受欢迎的客人。”杰克说。
“好吧,随便你,”劳瑞说道,“邀请还是有效的:行,请多包涵,我还有两个案子没做呢。”
杰克目送劳瑞离去。他从第一天起就对她印象不错,但一直只是把她看成自己的一位颇有才华的同事,只此而已。然而现在,他忽然看出她非常吸引人,她那仿佛出自雕塑家手笔的身材,细腻的肌肤,还有那红褐色头发。
劳瑞进门前挥了挥手,杰克也向她挥挥手。杰克心烦意乱地站起来,扔掉没吃完的三明治,朝办公室走去。在电梯里,他直犯嘀咕,自己这是怎么啦。他花了几年时间才使生活安定下来,可而今他织造的茧子眼看着就要散开了。
一进办公室,杰克便坐到写字台边。他揉了揉太阳|穴。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又开始焦虑了,他明白自己只要一焦虑就会变得很冲动。
他一旦感到自己能够集中精力了,便拿过最近的那份案卷,啪地一声打开。他开始工作。
杰克竭尽全力处理文件,一直干到四点钟。他离开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