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好大的口气,很有架势哦!”一见到她,何隽书明明欢喜得不得了,却仍以一阵揶揄做开场白。
“抱歉,刚刚太激动。”在路上她已经反省过自己的鲁莽。
来赚人家钱的,态度还那么嚣张,总是说不过去。
“怎么了吗?”
“没事。”姚巧旋客套地摇摇头,上前一步,双手递出一份资料夹,“这是你应允我的帐单,请总经理过目。”
“今天先不谈帐单的事。”何隽书把资料夹往桌旁一搁,起身步到她面前,饶富兴味地端详她。
好小的个子,他喜欢。
好长的头发,他喜欢。
好大的眼睛,他喜欢。
好粉嫩的嘴,他喜欢。
曾在他胸前乱抹鼻涕的鼻子,他也喜欢……
浑身散发清新优雅的香,天啦,他简直太喜欢,大大的喜欢!
他终于彻底了解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的意义。
“不,我把帐单带来了,这个很重要,我们先谈谈。”正待何隽书带笑的眼光很不客气地由她头顶、五官,一路往颈部瞧去而即将停留在她胸部时,姚巧旋身子一震,飞快越过他,去桌上把资料夹重新拿在手上。
这份帐单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反败为胜的机会,若再行不通,当真是玩完。
“了不起花个几仟、万把块,我又不会赖你帐。”
“不,这不一样。”姚巧旋略显紧张,只因她的想法太卑鄙,手段太龌龊。
但,她相信自己使出的绝对是致胜绝招,而且除此之外,她也没别的选择。
“你在耍什么把戏?”何隽书挑眉质疑,信手接过资料夹,摊开一看——
乍看是拢眉,再看是瞪眼,继续看下去……整个火山大爆发了!
“你、你先冷静。”
“这是什么鬼东西!”该死,他怎么冷静得下来!?
“不是鬼东西,是帐单。你要我带帐单来找你,你说过你不会赖账的。”姚巧旋故作镇定地说。
“你明知我指的不是这样的帐单。”
天才,她真是天才,他太小看她,对她太不设防,太轻忽她的心机了!
她,她,这女人竟然把他友源食品全台所预备更新的制冰机之量与价,全一列列细拟估算出来,然后拿来要他认帐——
这摆明是“强bao”,他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
不,他不能!
“你只说帐单,我就认定是这个帐单。”姚巧旋继续故作镇定。
好恐怖啊,她会不会遭天打雷劈啊?
为了留在台湾,为了保住待遇优渥的大饭碗,她这样不择手段要取得友源食品的生意,会不会太失格了……
“你!”公私事混在一起谈,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除了没有职业道德之外,还大大欠缺专业素养,着实可恶又可笑。
“先别动怒,你不妨暂且抛开私下对我们汪总裁的成见,仔细推敲一下我的估价及售后服务规范,我代表汪氏表足诚意,你不会吃亏的……”
“住口!姚巧旋,你休想用这种仙人跳的方式拐我,我不会上当的!”她是诈骗集团来的?他若随随便便屈服在她的阴招之下,那么他这些年继承父业,并为自己撑起更大一片天的精明能干,又算什么!?
“别讲那么难听,这也是做生意的方法之一……”说得心虚极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卑鄙无耻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喔,好想哭。
“跟在汪总裁身边学做事,学的是这些偷抢拐骗的阴险手段?”何隽书蔑视她,唇边的冷笑只因对她感到心寒。
“才不是,汪总裁为人很正直。”
“不用你来告诉我他正不正直,我心知肚明得很!”
十多前年,汪大诚偷了他的母亲,害他父亲不得不成全,而如今,姚巧旋企图拐骗他这笑大生意,主仆二人卑鄙无耻的手段如出一辙……不,她似乎还青出于蓝更胜于蓝,高竿!
“你不要迁怒嘛,我今天所作所为都跟汪总裁无关,真的,我发誓……”
“我不听。姚巧旋,请你出去,马上出去!”何隽书愤而将资料夹甩到地上,大吼着下逐客令。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动不动就赶我……”
“你听好,如果你认为我吻了你、对你动了心、很渴望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就可以利用我而拿到这笔生意,那么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我并没有那样想,我只是希望你履行承诺,对我拿来的帐单负责。”
“姚巧旋,你敢再说一个字,你相不相信我掐死你?”何隽书钳住她的肩膀,俯首对她咆哮。
他那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连啃带扯把她撕咬粉碎,超吓人的。
“……”姚巧旋果真噤声,肩膀被他抓得好痛。
“滚!”何隽书将她一推,转身背对,不愿再与她交谈。
他太决绝,她也不好再做困兽之斗,无奈地接下他在这办公室时最惯以待她的驱逐令,缓缓转过身,举步离开。
“从这一秒开始,如果你踏入我办公室是为了制冰机的事,那么我将不再欢迎。”她临出去前,何隽书又冷冷抛出一句。
姚巧旋脚步停顿,不知该做何回应,也不敢再转身,唯有选择沉默。
将一股涨满胸腔却说不出口的委屈拼命吞咽而下,她冷静地继续往外走,不期然又听他在背后补述一句——
“这个周末早上十点我在巴顿咖啡馆大门口左边算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