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静静的辽河>第 20 部分阅读
娘, 干啦,丈母娘,已经 干啦。哪里还有什么丈母娘啊,只有他的猴崽子在洞里哭著喊著要妈妈。猴子精再也等不下去啦,三下两下将糊在眼睛上的墙纸撕下去,进洞底一看,知道中了丈母娘的计,他背起猴崽子拼命追赶著她们娘俩!“

“追上没有!”我问道。

“没有,但是,猴子精找到了姑娘的家,姑娘把房门紧紧地锁上,不让他进屋,猴子精便天天背著猴崽子来,一来便坐在灶台上花言巧语地劝说姑娘出来回家跟它过日子。

姑娘的妈妈可气急啦,这样下去哪天是个头哇。她心生一计,第二天一大早,她和女儿准备好充足的柴禾,在猴子精来到之前,将灶台烧得滚烫。猴子精哪里知道哇,背著猴崽子哼哼叽叽地又来啦,一进门,爷俩一屁股坐到灶台上,哎哟,两支猴子顿时被烫得大跳起来,撒开两腿便往外跑,以后再也不敢来姑娘家胡搅蛮缠啦。从此以后,猴子的屁股便成为红色的啦!“

“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哎呀,大孙子,晌午了,奶奶该做饭喽,一会,再给你讲!”

“唉,没意思!”我失望地爬到一边,翻弄著早已翻飞了边的小人书:“哈,奶奶,这个日本鬼子抠地雷,结果,抠来抠去,没有抠到地雷,却抠了一手臭屎,哈,真好玩,真好玩!”

“嘿嘿,”蹲地灶台前的奶奶不自觉地骂道:“活该,活该,日本鬼子,最他妈的坏!”

“奶奶,”我放下破旧的,没头没尾的小人书:“奶奶,日本鬼子,真的很坏么?”

“哼,再也没有比日本人更坏的啦,坏得简直上面流脓,下面淌水啊,”一提及日本鬼子,奶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恶狠狠地挥动著手中的烧火棍:“这些个生疔玩意,他们要是现在还来,我老太太就是拿烧火棍也得跟他们拼。大孙子,你不知道哇,日人若是再有两年不走,中国人全都得让他们给折腾死。那年,你三叔有病,我背著他去城里看病,我不认识字,不知怎么搞的,稀里糊涂地走进了洋街。”

“洋街,奶奶,什么是洋街啊?”

“哦,就是日本人住的街,不许咱们中国人进去。奶奶不认识字啊,不知道哇,就走了进去。这下子,街边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日本老娘们,手里拿著扫帚,撵著我打,我那时正年青啊,跑得快,少挨了几扫帚。

日本人最可恶,他们种大烟,自己却不抽,专给中国人抽,中国人也没真出息,有钱就抽大烟,钱都给人家送去啦。

过去,咱们柳壕这啊,有个大地主叫柳八,全堡子的好地、肥地,差不多全都是他柳八家的,抽上大烟后,越抽越上瘾,抽来抽去,地全抽光了,后来日本人让他白抽,能抽多少就给他多少,什么时候抽死啦,就得把尸首送给他们日本人,听说,抽大烟的人,死了以后,骨头能做药材。“

“奶奶,你抽没抽过大烟啊?好不好抽?”

“抽过,有一年我不知得了什么病,怎么看也不好,眼瞅著就要死了,你爷爷给我买了几个大烟炮让我抽抽试试。我把这些大烟炮都抽了,真是见鬼,病好了。大烟确实厉害,抽完大烟走起路来脚下像生了风,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劲。”

“后来抽不抽了?”

“我的天那,孩子啊,谁能抽得起啊,有多少钱都得抽光,一个烟炮就值一石高粱,抽大烟还得吃好的,吃粗粮拉不下屎,谁能供得起。我给日本人割过大烟花,出来时全得tuō_guāng了检查,怕偷他们的大烟。”

“奶奶,日本怎么跑啦?他咋不在中国待了呢?”

“让人打跑的?”

“让谁打跑的?”

“谁都有,全都打他们,他们不是物呀,该打。那个时候天上有好多飞机,成天嗡嗡直叫往城里扔炸弹,一到晚上你就看吧,数不过来的飞机在天上打架。吓得你大姑直哭,我们成天不敢睡觉,怕飞机掉下来把我们砸死。

日本人在马路上点臭油漆,冒出股股黑烟把工厂矿山什么的盖住,好让天上的飞机看不清地面。日本人的飞机打不过人家美国人的飞机,美国人的飞机可大去啦。

有一回,日本人用自己的小飞机把美国人的大飞机撞下来一个,那飞机屁股后边冒著黑烟,就从咱家屋顶上飞了过去,连树梢都刮著了,飞机面里的飞行员看得清清楚楚的,就像开汽车一样,手里也握著像方向盘似的东西来回扭动。“

奶奶一边讲述著,一边非常可笑地学著飞行员驾驶飞机的样子:

“美国人可真不错呀,他们没有让飞机掉到堡子里,那架飞机要是掉到咱这堡子里,那可没好哇,不知道得死多少人,烧掉多少房子。后来,它掉在大地里,就听轰隆一声,震得房子忽悠忽悠的。大伙都跑去看,我和你爸爸也去凑热闹,你爸爸还拣回来不少子母壳,有筷子那么长,都是 的。飞机里面还有一个烧死的人,胳膊腿都缩著。”

说著说著,奶奶竟然学起那个烧死的飞行员那可怜样子:

“没过多长时间,日本人开著车来了,他们把飞机四周围了起来,再也不让人靠近,也不许大伙拣子母壳。过了几天,他们把飞机拉到城里到处展览,说是大日本空军打下了美国最好、最大的飞机,好像是什么,什么b29,哼,那才不是他们打下来的呢,是撞下来的,咱们堡子里上岁数的人都知道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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