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静静的辽河>第 37 部分阅读
枕,此生还有何求!”

“去你妈的,混小子,”新三婶浪笑著,抬起头来,一把拧住我的腮帮:“又他妈的耍贫嘴了!”说著,新三婶将我的手掌按到她那湿乎乎的小腹上:“小骚蛋子,你的种子,已经种到三婶的肚子里了!”

“真的么?”我仍然表示怀疑,我的心中很是矛盾,这孩子,如果当真是我的,我岂不又做出一件更加荒唐的事情来,不过,这也够剌激人,这个种子经过十月孕育,瓜熟蒂落,哧溜一声,从新三婶那个被我和三叔叔侄两人轮番狂的小便里钻出来,他,应该叫我爸爸呢,还是叫我哥哥呐?嗨,这真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情。想著想著,我搂著继续嘻嘻浪笑的新三婶,睡著了。

“总计:五百二十斤,”

“总计:三百七十斤,”

“上次还有壹佰肆拾圆没结清,加上这一次,总共是陆佰捌拾伍圆整!”

一阵此起彼伏的喧嚣声,将我从甜美的睡梦中惊醉过来,我掀起被角,睁开眼睛一瞧,虽然还没到凌晨,但是,水泊凉亭却提前数小时开始了紧张的、忙碌的一天。

新三婶穿著一身唰唰作响的皮衣,在木板棚的中央,不停地拽扯著一条又一条白溜溜的猪肉拌,将猪肉拌的一端套挂在晃来晃去的铁钩上,两个叼著烟卷的汉子杠著一杆大木棍,机械地起落著。新三婶一边不知疲倦地套挂著,一边瞪著秀美的眼睛,仔细地查看著秤杆:“一百七十斤,下一个,一百六十斤,下一个,……”

“三婶,”我一个咕碌爬起身来,胡乱套上衣服,走进木板棚,伸出手去,拽住一条猪肉拌,学著新三婶的动作,将猪肉拌套挂在铁钩上:“三婶,我来帮你,好了,挂上了,秤吧,”

“好大侄,”新三婶冲我微微一笑,双眼仔细扫过秤杆:“一百捌十伍斤!”

“……”

“三嫂,”一鼓作气批发完小山丘般的猪肉拌,剩余的猪内脏、猪头、猪蹄等等,已经被人搬移到一辆雇佣来的手扶拖拉机上,雇佣者不停地催促著:“三嫂,快点,再晚了,就进不了城啦,我的车,手续不全啊!”

“好啦,好啦,”新三婶一边数点著钞票一边答道:“这就来,这就来!”

“小力,”我与新三婶并肩坐在塞满猪内脏,脏兮兮,发散著滚滚血腥气味的手扶拖拉机上,身体剧烈地颠波著,摇摇晃晃地驶出小镇。

“小力,”新三婶拽了我一把:“你看,”我顺著新三婶的手指望去,浓浓的晨雾之中,若隐若现著一栋崭新的民宅:“哦,三婶,这是谁家新盖的房子啊,蛮不错的啊!”

“唉,”新三婶苦涩地咧了咧嘴:“就是那个被你三叔打折腿的家伙,用你三叔的赔偿金盖的,小力啊,三婶每天从这里路过,一看到这栋房子,心里就咯登一下,唉,……”

“他妈的,”第二天深夜,爸爸犹如魔鬼般地出现在奶奶家昏暗的屋子里,一把拽住昏头胀脑地蜷缩在被窝里面的我:“小兔崽子,你是不想好了,快点起来,跟我回家!”

尽管奶奶絮絮叨叨地劝阻著,爸爸还是像麻脸押解三叔似地将我押回家去。可是,刚刚把我送回家,不出十天,只要能够搞到一点钞票,我便意无反顾地蹬上火车,回到故乡找老姑和新三婶纵情交欢去!

“唉,”无奈之下,妈妈作出一项重大决定:“儿子,你这么左一趟又一趟地往奶奶家跑,妈妈的脸让你都给丢尽了,你的学业也荒废了,再这样下去,你还能有什么前途啊,妈妈对你可是毫无办法了,只好送你当兵去了,到了部队,你可不能像在家里这么随便,想跑就跑啊!”

没过多久,我便戴著大红花,穿著臃肿的、极不得体的绿军装,在乱纷纷的锣鼓声中,与众多均年长我数岁的青年们,蹬上一节车厢,妈妈站在车窗下,喋喋不休地千叮咛、万嘱咐著:“大儿子,到了部队,要好好地干,别总给妈妈惹祸,……,记住,到了部队,就给妈妈写信,……,晚上,盖好被子,别乱踢乱踹的,免得著凉,力啊,……”

火车嘶哑地长 一声,缓缓地启动了,妈妈立刻踮起脚尖,吃力地握住我的手,一串泪水夺眶而出:“儿子,再——见!”

“妈妈,再——见!”

我也止不住地涌淌出数滴辛醯睦崴,伸著脑袋,热切地望著月台上的妈妈,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下,我懊丧地缩回脑袋,一屁股瘫坐在凉丝丝的椅子上。

火车哼哼叽叽地狂奔了将近十个小时,令我费解地停靠在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站台旁, 兵的小头目一声令下,我们懒懒散散地溜下火车,六神无主地站立在寒风呼啸的月台上:“一、二,”

“……”

“单号原地待命,双号的,跟我走!”

双号的我,漫无目标的尾随在一个面色冷淡,搞不清什么职 的军官身后,走出月台,按照顺序,爬上一辆军用卡车,我坐在卡车的最外端。

军用卡车驶出小车站,嘎吱一声,车头一转,拐进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公路,路边的柳树,被强劲的寒风吹刮得极不满意地低垂下干枯的枝头,挑衅般地刮划著军用卡车的蓬棚,发出阵阵让我心烦意乱的杂叫声。

“哎,”身旁有人悄声嘀咕道:“河,河,那是什么河啊!”

“辽河,”我连想也没想便顺说嚷嚷起来,同时,呼地站起身来,抓著栏杆,极目眺望著:“辽河,辽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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