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静静的辽河>第 74 部分阅读
道:

“我扒著车窗往里一看,我的老爷天呀,好惨啊!那个开车司机,脑袋被手枪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双手还握著方向盘呐,那个女的,脑袋也给打开了花,那血淌的呀,满脸、满身,都是啊,那女的脸上那个样子,牙咬得紧紧地,像是痛极了,她紧紧地依在司机的身旁,双手抱著司机,……”

“哇,是够惨的,”

“挨枪籽的滋味,最他妈的难受,谁受得了哇,能痛死人啊!”

“嘿嘿,瞧你说的,就像你挨过枪籽似的,”

“谁他妈的挨枪籽,你他妈的才挨枪籽,我是猜的,看那几个死人的表情,一定是痛极了!”

“唉,唉,” 破衣少年又指了指小石头的尸体:

“这个男孩,躺在汽车后排座上,他的胳臂肘,挨了一枪,心口窝,也挨了一枪,”

“嗯,”人们的目光扫向小石头,继续挖掘著丰富的灵感,纷纷猜测著:

“这个孩子一定是最后被打死的!”

“嗯,出事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正在后面睡觉呐,听到枪声,就起来了,杀人犯把枪对准他,他本能地用胳臂肘挡了挡,叭,结果,一枪打在胳臂肘上!”

“对,这一枪,没打死,杀人犯就又冲他的心口窝,补了一枪!”

“哎呀,”有人对杀人犯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这,好像不是谋财害命,你看,那个女的,金项链、金手链什么的,都没抢走啊!”

“嗨,那玩意才值几个钱,千八百的,人家图的是现钱!”

“不,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吧!你看,”有人手指著铁蛋和仁花的枪伤:

“两个人,都是右脸被击穿,这,可能是情杀吧?”

“嗯,有点道理,也有这个可能!”

“……”

“小力,”身后的三裤子轻轻地推了推我:

“别哭了,什么都没用了,收拾收拾,把铁蛋他们,拉回家去吧!”然后,三裤子开始掏钞票:

“喂,伙计们,谁愿意把我兄弟的尸体抬到卡车上去,我给钱?”

“哈,我愿意,”

“我也愿意,算我一个!”

“来,我也帮抬!”

“……”

“小力,”三裤子将我扶上卡车,我一屁股的坐在溅满血污的驾驶位上,望著沾挂著点点血迹的方向盘,心里翻江倒海,可就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警察,手掐著焊枪,向卡车走来:

“先别走,呶,”说著,警察将焊枪对准车门把手,哧哧哧地切割起来,三裤子不解地问道:

“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哦,”警察一边切割著,一切淡淡地答道:

“车门处有一个枪眼,割下来,拿回去化验!”

“朋友,”搬完尸体的农民纷纷聚到三裤子的身旁,伸出沾满血污的脏手:

“朋友,抬完了,给钱吧!”

“呶,”三裤子极为慷慨大方地将钞票分发掉,然后,冲我摆摆手:

“小力,我送老叔和婶回去,你把铁蛋他们拉回去吧,千万记住:不要过份悲伤,要好好地开车!”

“嗯,”我哆哆嗦嗦地握住血渍漫浸的方向盘,从镜子里,望了望车后的货箱:

“小石头,儿子,铁蛋,仁花,咱们回家了!”

……

(一百六十一)

我驾驶著溅满鲜血的卡车,经过一整夜的颠簸,当黑暗渐渐消散时,终于将三具尸体运回到故乡的小镇。

深秋的早晨格外地寒冷,冰盘般的斜阳,鬼鬼祟祟地躲在浓密的雾霭里,那凉冰冰的阳光,有气无力地透过浓浓迷雾,扬洒在昏暗而又苍凉的原野上,漆黑的秋夜,飘撒著砂糖般的雪花,无垠的大地,活像是覆盖上一块硕大的裹尸布,在斜阳的照射下,泛著可怕的、剌眼的白光。放眼望去,整个大地呈著一幅死气沉沉的惨相。

我将汽车径直开进故乡小镇的医院,三裤子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当他帮我启开车门时,秋日凌晨那赅人的低温将我脸上的泪水紧紧地凝固起来,〓冽的寒风犹如刀子般地刮刺著我的面颊,因过于寒冷,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好冷啊!”

阴暗的太平间门口摆放著几束花圈,五彩斑斓的纸片随风呜咽,冰窖般阴冷的走廊里伫立著铁蛋生前的好朋友们,此刻,正挖空心思地猜测著铁蛋那段可怕的遭遇,见汽车驶来,纷纷迎候过来,一边搬动著尸体,一边切切私语:“铁蛋死得真是太惨啦,三条人命啊!”

“三条人命?听说仁花的肚子还有一个孩子呢,唉,应该是四条人命啊!”

“……”

“小力,”三裤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难过了,什么都晚了,铁蛋和小石头,好像该著就这么死,呶,哥们,小石头生前就喜欢摆弄汽车,只要一有机会,就要开我的汽车。唉,为这事,我没少吼他,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太混了,我,对不住小石头哇,呶,哥们,你看,我给小石头扎了一台高级轿车!”

我的目光顺著三裤子的手指望去,方才注意到,在医院冷风嗖嗖的院子里,果然摆放著一部纸糊的轿车,正在卡车上搬动尸体的年轻人们悄声嘀咕道:“嘿嘿,这三裤子啊,可真逗,扎的还是奔驰牌呐!嘿嘿!”

“小力,”三裤子扔掉烟蒂,拽扯著我的手臂:“走,咱们吃点饭去吧,天气真是太冷喽,喝点酒,暖暖身子,唉,从昨天到现,咱俩都是水米未进啊!”

当我与三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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