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见零稍微走神，自然不会放过攻击的好机会。手指一勾，钢丝洪流从背后席卷上来。避免了正面的攻击，钢丝流分两股从零斜后方突袭过来。
细微的气流变化立刻被零扑捉到，思绪猛地被拉回来。他快速回身，宛如拨云推雾，银色钢丝流被轻易遏止失去前进的动力。
“‘淑女’不应该做偷偷摸摸的事情。”零戏谑调教的表情配上他坏坏的笑容让他多了分黑暗的感觉。“刚才的动作请重新再做一遍。”零如交际舞的培训师，对着少女的动作加以指点，不过收到的却是少女疯狂的攻击。
姑且试试这东西能爆发到什么程度好了。
面对又一波进攻，零将身体的能量逐渐集中。传输，封锁，加压，再次加压……
机械手臂在剧烈的抖动中瞬间爆发，零奋力甩动右肩，腰部力量带身体，整个机械臂爆发出冲拳向着面前嚣叫的钢丝流冲击过去。
“嘶嘶……”
钢丝与金属手臂剧烈抗衡颤抖着周围的空气。碎裂，残片发出铿锵的哀嚎。钢丝骤然尽断，散成无数银芒碎屑消失入虚空。
切~
零一皱眉，手臂划出一道银光，惯性像匹脱缰的野马硬是将他拽行了好几步。这次攻击他有十分的把握，却没有很好的控制住力度，原本以为需要三四个动作才能抵御的进攻结果一下子解决，没能收回的力量差点害他闪了腰。
这就是所谓的“零化之握”？被这股力量震撼，零再次审视了闪耀银色光辉的手臂。
“力量”，“破坏”，“吸收”，“转化”，零能感觉到它并非像“红龙”召唤出的数据武器，以“击破”对方为主要攻击方式。它更像是一种转换，将对方的数据软化吞噬再释放，让一切归零然后再重新开始。
这就是“归零”者的能力吗？零冷冷的注视身边飘落的钢丝残片，它在这种力量之下简直就像蛛丝一般无力。
“还……没完！！！”少女并未因突袭失败而露出退缩的神情，她向后一跃与零拉开一段距离。
木质“机械”的钢丝被全数抽搐，少女扭曲着面孔，紧绷身体。很明显她在压缩自己仅剩的能量等待爆发的时机。钢丝不再如之前那样锋芒毕露，它们开始集中在少女的身边结成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
周围的一切连同空气都黑化了，少女扇动黑暗的羽翼在狂野之中宛如一只野性的天鹅，对抗气流的束缚。
零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眼前的情景，“黑天鹅”散发出黑色的能量狂潮，阴暗之气悲哀却强大。
“美丽的‘黑天鹅’，不过……表演的剧目却是‘天鹅之死’，你真是不会合理的选择自己的角色......织姬......”
“‘归零’者……”因为力量的扭曲少女的声音已经机械化，重合的男性与女性的腔调听上去异常怪异。
“‘归零’者......必须被终结！！！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在‘机械末日’到来之前……必须如数……终结！！！！！”
黑色闪电从厚重的云雾中蹿下，少女爆发出尖利愤怒的声音，闪电被凝结成锋利的结晶混合入黑化钢丝，如黑色的天鹅羽毛铺天盖地将零包裹其中。
哼~
零只是嘴角一勾。
“轰隆！！！”
乌云被撕开一道裂口，阳光从裂缝中宣泄而出。风逐渐平息愤怒，休憩一般柔和下来。少女的裙摆筋疲力尽的摆动一下，它的主人颤颤抖抖的立在原地，散乱的头发遮住了那张疲倦的脸。
胜负转换的如此之快，让少女完全无法理解。似乎是放弃了，她抬头怨恨的仰望天空，无论是斗志还是力量都已经散去，此时的身体不过如一具空壳。
“我输了呢……爸爸……”
在少女倒下的瞬间零伸出了手臂，凝视着怀中柔弱的少女他终于发出了质疑。
“这么拼命有必要么？”
“不要装傻，‘归零’者。既然知道‘织姬’这个名字，我的一切你应该都‘窥视’过了吧？”少女微微一笑，美丽的如盛开的山茶花一般。
零沉默。
的确，在刚才自己身体遭受巨大损伤时，他不得已吞噬刺入自己胸口的钢丝以填补伤口，数据的同化夹带着少女的记忆全部涌入自己的脑海中。
她绝对不是战斗专用机型，强行输入的攻击程序本身就和她自己的意识有冲突。不合适的行为硬性植入不屈服的意志——在这种冲突发生的霎那，这场战斗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明明不是战斗系统，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那是……爸爸的……愿望……”
爸爸......
零的心口一紧，少女的记忆碎片在他的脑海中闪烁而过。
少女的故乡，索达姆——叛军“堕天使”的总部，人类的城市，瞬间让零的脑袋充斥着巨大的信息流。他奋力的搜索想要找到少女的最近的信息记忆，却只看到她幸福微笑的画面。
“我爱着爸爸，我爱着人类……”如此的重复如此深刻，带给零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你……做的很好……织姬……爸爸……永远爱你……
最后一块碎片搭载着的一个轻微声音，却在接触的那一刻让零觉得五雷轰顶......
第二十七章 支离破碎的线索
你……做的很好……织姬……爸爸……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