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泽自然是除了自请其罪之外不无话可说。好在这两日也算是摸清了一点周继戎的脾气,虽说那狗脾气上来了翻脸比翻书还利索,不过只要不和他顶着干,过阵子他自己就能满汉全席下去。
果然周继戎拿着这话头堵了他一番,见他一付洗耳恭听的寡淡嘴脸,着实无趣。转了一圈换个话题道:“这都快过年了,为什么你的伤还不赶快好掉?你难道要赖到过年不成!”
段宁泽倒是也巴不得自己快点好,但这事也不是说好就能好的。当下木着脸向周继戎解释道:“回禀王爷,在下断的是骨头,没那么容易好。”
周继戎当然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道理,一算这时间,操1还真要在老子家过年了。顿时心下不愉,,失了和段宁泽再说下去的兴致,甩手转身就走。
到院门口时正见到方真托着个盅子送过来。周继戎的鼻子狗样的灵,皱着眉头使劲嗅了嗅,便一把拽住方真道:“这是什么?”
说着便上前掀了盖子,见里头热气腾腾,炖的是一整只半大的乌骨鸡,此外汤中还有些根根须须的东西。
方真一看他的脸色不对,连忙道:“这东西都是段太妃着人送过来,请厨下做给段大人补养身子的。没有用咱们府上的东西。”
纵然是这样也不能阻止周小王爷泛酸,心道整天吃这么些好物事也没见他好得有多快,简直是糟蹋东西。再想想想老子长这么大,人参鸡汤什么的也没这样天天吃。
一转眼拉着方真道:“姓段的睡午觉了,不用去吵他。来来来,你跟我过来这边。”拉着方真到一旁角里。“他不吃咱们吃,你看你看,这里头还有人参,这是枸杞?可不能浪费了。”
方真道:“王爷,你不是不爱吃鸡?”但看周继戎面色不善,没敢再多说什么。他又是苦孩子出身,同样没有浪费的习惯。与周继戎两人将那只鸡分着吃了,连汤带水喝得干干净净。至于里头那些人参药材什么的,周继戎尝了一点嫌难吃,全塞给方真。方真也觉得不好吃,不过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还是全咽下去了。
事毕周继戎抹干尽嘴巴,大义凛然道姓段的既然住在府上,吃食用度都由府上供给,自然是别人吃什么他吃什么。吩咐方真日后这样的鸡汤不用再熬,熬了也不用送到段宁泽那里去。太妃那儿再有东西送来,收着便是。
方真不敢反驳,皱着脸一一答应。他连药材都嚼细吃了下去也没什么。可周继戎到得晚间,伴随着一个小喷嚏,只觉得鼻间一热,两行鲜红热流洒落下来。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白庭玉只道他风寒加重,更是急着要去给他请大夫。
周继戎一手拉住了他,另一手捂着鼻子满脸的悲愤,恶狠狠地看向一旁方真,心想老子难道生来就只能啃馍馍,没有吃人参的命?竟然连方真都还不如!这简直是太没有天理了!
方真被他瞪得后背发凉,缩起脖子满眼茫然,十分的无辜。
好在周继戎只是有些感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迁怒在段宁泽身上,都是这姓段的不好。
只是一沾上姓段的就破事儿贼多,前两日抓住的那个小贼如今还没人来赎,至今仍关在柴房里每日吃闲饭,每日白白的要倒贴铜子儿。眼下这事琮又还有点不好启口怪罪对方。只得咽了这口气,不去搭理他罢了。
他从这日起只当姓段的不存在,便是偶尔遇见段宁泽出来走走活动一番,他也只当对方是空气一般视而不见。
段宁泽该行礼行礼,该问候问候,此外也绝不来招惹他,彼此一时相安无事。
周继戎懒得再多事,见他安份也没有叫他再搬到别处去。两人现在住的院子紧挨着,段宁泽习惯早起,周继戎那边也是每天大清早的就捉着一干侍卫在院子里操练,一整天都热热闹闹的。段宁泽见过几次,周继戎穿着一身黑的紧身衣裳,将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甩来甩去,若是除去他时不时老子老子的骂人,也是很精神干练的样子。
李皖和也常常跑过来请教,见到段宁泽有些诧异。他和段宁泽同是京城中长大的子弟,纵然不熟也都认识,私下里问清原委,倒觉得这不是多大的事,眼下见两人这般僵局也不太好,便想寻个机会替段宁泽说说情,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再好也不过。
他和周继戎打了这几日的交道也算有些心得。周小王爷脾气硬性子倔霸气侧露说一不二,却也不是毫不讲理。他有自己的一番行事原则,也能耐着性子听别人把话说完,至于如何判断,则要按着他的道理来。只是他看待事情的方式和常人大异,让人觉得他分外难以相处。
不过李皖和觉得两人本就谈不上有什么大矛盾,倒是有挺大的信心。
当天晚上李皖和将京城有名酒楼的拿手菜全都点上,连着各种出名美酒,还有投其所好各种新奇的点心果品,到王府里做了一回东。
周继戎与他相熟起来,对他请客这种事并不在意,反正有人请吃请喝是件好事,对于李皖和把段宁泽也叫上这种事就只当没有看见,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看他也就完了。
李皖和这时才找个机会和段宁泽说话,示意他不妨借这机会与周继戎释去前嫌。
段宁泽感激他一番好意,转眼见周继戎故意撇着脸不朝这边看,一张微微仰着的漂亮侧脸上满是傲性,只差没写上别来惹我几个大字。想了想却始终不曾凑上前去自找无趣,早早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