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哈尔去,要和殿下共进退,这是我在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
“那和送死相比有什么两样?亏得那小子聪明了这么久,竟然会作出这种笨事情。”望着被抛在背后的泽兰哈尔那灯火通明的夜景,老酒鬼的眼中再看不到平时似醉非醉的朦胧睡意,代之而来的只有一片锐利有如鹰隼的精光:“他既然可以把人带进皇宫治疗,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章掩护她出来?而且事先就让你在皇宫外等待救治蕾娜斯小姐,不是更可以避免被发现吗?你不觉得这一切太不合理了吗?”
“皇宫被包围可是第一级紧急事态,因此启动的最高戒备状态可不比先前把人带进去前的普通警戒状态,想不被发现的把人带出来当然需要你出马掩护。”虚空望着泽兰哈尔的目光中充满了奇特的意味:“而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殿下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他是故意制造出这个事件,也是故意被发现的,从‘空牙炮’的攻击方式到泽兰哈尔夜间的混乱,以及刻意的冻结克罗迪殿下的警察部队方便让我们把蕾娜斯小姐送出去,都是为了把他所希望的一切都做个了断,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我们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一环吗?真是让人不爽啊!”老酒鬼不由得大发牢骚,但却被虚空微笑着说出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不是说过了吗?在计划执行之前把一切都告诉我们,甚至连我们将如何被利用都说得一清二楚,这不正是你极力称赞他有趣的地方吗?”
“越来越长进了啊!尤格拉!居然派兵进逼皇宫,这就是你的取证之道吗?”亚兰对着尤格拉冷冷的一笑:“是不是准备在抓到可以致修伊于死的证据之后,就直接带兵闯进我的房间,逼我立刻杀死修伊,或者是干脆‘请’我退位让你亲自执行这个大义灭亲的命令呢?”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
“住口!你给我闭嘴!”亚兰的厉喝声立时打断了尤格拉越来越无力的辩解:“同室相残,手足阋墙,这就是我教你的兄弟友爱之道吗?为了一己之欲,动用国家倚为柱石的军队私斗内讧,这就是我教你的王者之道吗?”
尤格拉顿时汗如雨下,亚兰-撒旦的指责不仅字字中的、句句惊心,而且比他先前所对修伊所说的话不知道要有道理上何止千倍,让他已经被惊慌和恐惧的内心又多了几分羞愧的感觉。
而就在尤格拉被魔族之王骂得狗血喷头的同时,间接造成这件事情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则在做着完全和现有场景完全不搭调的另类事情。
和尤格拉半跪姿势完全相同的修伊仍然是那副恭恭敬敬垂首聆听教诲的模样,不过闭起来的双眼和轻微响起的均匀鼾声,再次验证了只会在他个人身上发生的“会议瞌睡定律之修伊-撒旦方程”,即使维持着某种并不舒适的姿势下依然能实行无误的睡眠功夫在使人叹为观止的同时,也让大部分对魔族之王抱持着敬畏心理的人感到了一丝难以遏止的笑意。
“修伊!你居然在我说话的时候也能睡得着?!”哭笑不得的亚兰-撒旦在暴吼出声的同时一脸严肃的表情也随之消失无踪,让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得到了及时的缓解,而下一刻被父亲的冲天火气唤醒的某人所说出的话则让所有人的神经瞬间产生了极度的混乱。
“父皇说完了吗?啊啊……果然是义正词严、英明神武、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丝不挂……啊!不不不,是一丝不苟的亚兰陛下的伟大发言啊,不仅让我们获益良多的正确指导,还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我们一定要高举有有魔族特色的思想旗帜……”刚刚从睡梦中被叫醒的修伊无意识的一段背书式说话立刻让在场除了亚兰-撒旦以外的全部人大汗淋漓,而听到这番说话的某个领导人物马上感觉到了有点不大对劲——怎么和他近几年时间在魔界的各个会议上听到的千篇一律回答那么相象?
几秒钟后,随着一声到达愤怒顶点的狂吼,修伊被重重踢中某个人体较肥大部位的惨叫声瞬时打破了夜空之下的宁静:“该死的小兔崽子!才想这几年魔界会议上的统一口号越来越象,原来都是你这个混小子给他们编的啊!”
第十章 父与子
沉默。
和往常一样的早朝在今天似乎多了一种怪异的气氛,在魔界皇宫的议事厅中整齐排列成两排的一众魔族将领和文官都察觉到了少许的不对劲。
首先是被五花大绑还堵住了嘴巴躺在地上的大皇子尤格拉-撒旦给前来参加朝会的各人来了一个见面礼式的吃惊大派送,随后就是九年来都被亚兰-撒旦批准不用参加任何会议的三皇子修伊-撒旦的出现,虽然一贯的懒散风格和满面不情愿的表情显示出了表情拥有者的反感,但是他第一个出现在议事厅的惊人事实让所有看到这一情景的人都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那就是在第一时间内把手放到额头上试一试温度,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发到昏头,以至于会产生这种离奇到极点的群体幻觉。
那个万年开会瞌睡狂也会来参加每天例行的会议?今天是不是会下红雨?还是这位叫修伊-撒旦的仁兄忽然神经衰弱,打算用如此特别的治疗方法来找周公下棋?
但是让所有与会者真正惊讶到百分之百程度的,还是从来不迟到的克罗迪-撒旦居然在朝会开始后一个小时才出现在议事厅,而且平日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