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岂止是恶心,简直让他火冒三丈!为什么她这样有主见的女人一碰到那老头便软得像一团果酱?季风扬哪点吸引她?这简直……简直荒天下之大谬!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他瞪视着她,为什么在望着她凄楚莫名的容颜时,他的身子竟会颤抖得如此厉害?逼得他必须紧握双拳万能维持均匀的呼吸。
“我从来就不是季先生的情妇。”她低声地解释,“但我愿意替他做任何事。”
“为什么?”这样的告白并不比承认她是季风扬的情妇让他高兴,“这意思是不是如果他要求你献身,你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他暖床?”
桑逸琪默然,不禁想起曾有过好几次,季风扬以yin邪的目光看她,好整以暇地将她逼入墙角。
如果他真的对她出手了,她会怎么做?
“说啊,你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我想……”她语声细得几不可闻,“或许吧。”他蓦地甩了她一巴掌。
桑逸琪侧过头,洁白的玉颊迅速浮上淡红掌印,但她并未伸手抚住痛处,甚至连蹙一下眉尖都没有。
这种反应就跟每次季风扬打她时一样,只是,她的心却痛上了百倍。
“你天杀的是哪种瞎了眼的女人?竟会爱上那种糟老头!”
“爱?”她闻言一怔,然后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太好笑了!我怎么可能爱上季先生?你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如果不是为了爱,也不是为了钱,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侍奉他!”他咬着牙,“难道你天生下贱,自愿做季家的一条狗?”
“不!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因为我欠季家。”
“你欠季家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答案一旦出口,向海玄恐怕会恨她至死。但……她在心底嘲弄自己,桑逸琪,你还在期待什么?难不成你还以为你们会有结果?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他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你!
“一条人命。”她终于静静地吐出一句,“我欠季家一条人命。”
向海玄茫然了,“什么人命?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海澄……是我害死的。”
“什么?!”这句话像青日天霹雳瞬间击中了他,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你说……你害死了海澄?”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桑逸琪垂下眼帘,娓娓道来,“被孤儿院收留后,待过好几个寄养家庭,但每一个都待不到半年就被送回孤儿院。后来我索性不回去了,和一群在外头认识的朋友一块儿鬼混。抽烟、喝酒、吸胶、打架、偷窃……反正除了杀人外,你能想到的坏事我都做过了,在道上还得了个小辣椒的称号——是的,我这个外号从少女时代就跟着我了。”她淡淡一笑,以一种仿佛在说他人故事的平淡口气继续,“十五岁生日那晚,我跟一群朋友飚车,你可以说那是一种成年礼,如果能在车水马龙的闹区一路以超过一百五十的速度狂飙到底还安然无恙,就算是够种,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撞到海澄?”向海玄颤抖着问。
“不,是一辆轿车撞到我。”她睁大双眼,毫无焦点的眸子像注视着尴还的过去,“我从机车上飞起来,被拋到半空中,本来应该重重落下摔得粉身碎骨的,却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孩子冲出来用身体接住我;他把我推开,自己却因为无法行动而被另一辆车辗了过去。”
“那个男孩子是——海澄?”
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过桑逸琪的颊,“是的。”
“海澄为了救你而牺牲自己?”
她全身颤抖,“是的。”
“为什么?”向海玄怔在原地,数秒之后才突然清醒过来。他摇晃着桑逸琪的身子,“为什么是海澄?为什么你要玩弄自己的性命?为什么要海澄为你承受这种愚蠢行为的后果?告诉我为什么?!”他红着眼眶,眸中交错的血丝令人心惊,“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海澄为你舍弃自己的生命?凭什么?!”
“对不起。”她紧闭双眼。虽然早知必须承受他的震怒,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的心又绞痛得令地无法负荷。“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这笨蛋!你再怎么道歉,海澄也回不来了!”他恨恨地瞪她,“你没资格说抱歉。”
“我知道,我知道光是道歉并不能挽回什么。”她语声凄然。从来就没有人肯听她表达歉意,她只能将无尽的悔意往心底藏,“所以……所以我才决定为季家奉献一切。季海澄给了我全新的生命,我至少得为他做一些事。”
“你想做什么?”向海玄语声沉黯,“你又能做什么?”
“我自愿进季家为仆,伺候季先生与夫人的生活起居。季先生原本不答应,但后来还是点头了。”
“你以为他安着好心眼?他根本是想要一个可以尽情打骂的奴仆。”
桑逸琪深吸一口气,忆起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不仅是季风扬与季海蓝,季家上上下下,从主人到佣仆,没一个人瞧得起她。他们并未在身体上虐待她,但光是心理上的刻薄也够令人寒心了——但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她强迫自己推开不愉快的回忆,维持平淡的语气,“不论季先生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在意。只要有机会赎罪,我愿意做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