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熟悉的字体,陆清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寄来的。
而让她不解的是,江云佩历来是个稳妥谨慎之人,为何这次竟然明目张胆地替江凌送起信来,而且今时不同往日,往侯府里送信可是要危险得多。
陆清容相信江云佩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处境不加顾虑,定是江凌使了什么法子才会如此。
她也不再多想,把里面这个信封也撕开。
待看到里面的东西。陆清容更是有些愣住。
里面竟然也没有江凌的只言片语,这次连幅画都不曾有,而又是一个信封,这次的抬头却是江凌。
虽然照旧没有落款,但上面的字体却是陆清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这是一份陆芊玉寄给江凌的信。信封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拆过。
陆清容紧皱眉头,十分头疼。
陆芊玉会给江凌寄信这事,倒是没有太过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江凌这又是何意?
把尚未拆封的信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寄给自己,到底想干嘛?
陆清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考虑问题,而是有些生气。
江凌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亲了吗?虽然她这亲事有点仓促,但时至今日前前后后起码也折腾一个多月了。更何况带他去游历的那位翰林院伍大人也是捎回过贺礼的。
陆芊玉喜欢他这事。一向表现得很是明显,聪明如江凌,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
若是对陆芊玉无意,那亲自写信拒绝她便是,对于江凌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抹不开面子难以启齿这回事。
如今自己身处侯府。又正直新婚,即使想要回陆府见陆芊玉一面都十分不易,更别提去开导她了……这又让自己如何是好?
转瞬之间,陆清容突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江凌的信中什么都没有说,想让她去开导陆芊玉这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难道他的意思并非如此。他并不是想让自己去劝说陆芊玉,而仅仅是要将这种拒绝的态度展示在自己面前?
从上一世起,陆清容就不是个自恋之人,这种可能性实在很难出现在她的脑海。
但江凌的思路一向跳脱,按照常理推测他的思路不大容易。
此刻的陆清容逐渐觉得这种说法十分有可能,毕竟如果是为了劝说陆芊玉,那么显然是寄给江云佩效果更好,江云佩就住在陆府,而且近两年与陆芊玉也已经十分亲近,江凌没道理舍近求远地送来给自己。
陆清容越想越头疼。
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横竖自己已经成亲,任谁也必不会再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
现在偏偏是江凌。
江凌的性格如果让陆清容来概括的话,那就是“无所顾忌”,没有什么他不敢说不敢做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说他是有勇气、胆子大,但更本质的原因是他从内心里不受任何传统礼教的束缚,被芸芸众生奉若神明的圣人先贤,在他眼中都与寻常人无异。
难不成自己已为人妇的身份,在他心里都不值一提?
这即使是在自己前一世的现代世界,也不是一般人能敢想的吧?
陆清容开始有些不安,却也无计可施。
无论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无论江凌到底欲意何为,此时唯一的应对就只能是不予回复。
以此时的形势来讲,只要自己回信了,不管内容如何,都是极为不妥当的行为。
陆清容并未拆开陆芊玉的那封信,这又不是写给自己的,十分注重隐私的她对别人的隐私自然也很尊重。
正在陆清容把那几个信封攥在手里埋头沉思之时,里间的珠帘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蒋轩撩帘而入。
这几日他们虽然分睡在里外两间,但白天的时候蒋轩偶尔还是会到里间来找陆清容。
陆清容此时心中一慌,连忙把陆芊玉那封写着江凌名字的信封叠起来,与另外一个信封一起塞进了第三个信封之中。
蒋轩看到陆清容的慌乱,一时有些尴尬:“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陆清容依然把信封攥在手里。
“今日殿试放榜了。狄谦位列三甲,考中了探花!”蒋轩说道。
“是吗?”陆清容闻言十分欣喜,“当初会试的时候他是第五名,我就跟我大姐说过,若是殿试表现得好,位列三甲也不是不可能的,没想到果真让我给说中了!”
“呵呵,这么说你大姐应该感谢你了?”蒋轩打趣道。
“当然!”陆清容替陆芳玉高兴,也跟着他凑趣。
“你准备件贺礼给狄府送过去吧!”蒋轩接着说道:“不管侯府送与不送,咱们榆院自己也要出一份。”
“嗯。”陆清容点了点头,“你说送个玉殿传胪的黄翡摆件可好?”
“人家都已经高中了,还要那个何用?”蒋轩难掩笑意。
“谁说高中了就没用了?”陆清容不同意他的说法,“这金榜题名一辈子可就一次,自然要好好纪念一下才是!我们送这个正好可以让他不时怀念一下,而且毕竟是个好兆头,对子孙后代也是个吉庆的预兆,这功名谁有嫌多?”
蒋轩失笑,也不跟她争辩:“你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