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的迫切愿望那绝对是不谋而合,吴氏一族的立场,没有比现在更统一的时候了。
吴夫人此时满心期待。
没承想,她还没来得及去光隐寺截尹屏茹,就先被邱沐云堵在了侯府。
见时辰尚早,吴夫人让人领了她进来,心里琢磨着尽快把她打发走便是。
邱沐云今日起得比任何人都早,之前一直在侯府门前静候,只等蒋轩一走,方才上门求见。
进到沁宜院,她更是连场面话都省了,直接摆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靖远侯夫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邱沐云无比委屈地大声说道。
吴夫人敷衍之心再重,见了她这架势。也意识到事情不妙,立时让花厅之中的丫鬟悉数退下,只留了吕妈妈一人。
见吴夫人并不接招,只冷眼看着她等下文,邱沐云也不憷场,从怀中掏出那方帕子,将那日贺清宛所说之事。添油加醋地讲给了吴夫人听。
这一番“诉苦之言”甚为声情并茂。却大都是胡说八道。贺清宛跟邱沐云说的时候,已经不是实情了,此时再经过她夸张数倍的转述。更是尽数虚言。
但正是这些虚言,让吴夫人忍不住心里窃喜,诡异一笑过后,说道:“那帕子。拿过来我瞧瞧!”
邱沐云立刻上前,递上帕子。
“果然是世子爷之物。”吕妈妈在吴夫人身旁耳语。
吴夫人微微一笑。随即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让贺夫人见笑了。这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
“不敢当!”邱沐云见状,拿不准吴夫人的态度,也不敢胡乱表态。
“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抵赖。”吴夫人缓缓说道:“靖远侯府从来不是那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人家。定会给贺家小姐一个妥善的交代!既然是我们的错在先,无论贺家想要息事宁人、另行婚嫁,亦或将错就错。与我们结亲,都全听贺家的意思了!”
邱沐云闻言。甚是意外,原本心里想好的一大车话,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不承想吴夫人竟然这样好说话!
稳了稳心神,邱沐云这才故作踟蹰地开口:“只是世子爷已经成了亲,这事……”
“怎么?”吴夫人双眉一挑,“贺家小姐看不上这个世子平妻?”
平妻!
邱沐云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激动:“怎么敢!全凭夫人做主!”
吴夫人也不含糊,立刻跟她商量了,如今太子丧期未过,婚嫁之事不宜操之过急,眼看三个月的期限将至,到时候再详细商议云云。
邱沐云自然没有异议,满怀欣喜地告辞而去。
此时正在榆院翻看账目的陆清容,也听说了邱沐云登门的消息。
她只是微微蹙眉,并未把这当做一回事。
而邱沐云一走,侯府立刻驶出一架黑漆平顶马车,悄然向城外的光隐寺疾驰而去。
“夫人如此轻易就应下了这门亲事?”吕妈妈陪坐在马车里,仍有不解。
“蒋轩不过才刚出征,以后会是怎样个光景,谁又说得准?”吴夫人言辞含糊,之所以答应得如此爽快,正因为她压根就没觉得蒋轩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还是夫人想得长远。”吕妈妈自然和她一条心。
“更何况,那贺清宛又与旁的人不同,真真是能戳了那尹氏的心!”吴夫人更是信心倍增。
马车行至光隐寺,已过了巳正一刻,大殿之内的讲经却尚未结束。
吴夫人在殿前等了两柱香的工夫,终于“碰到”了正要出门的尹屏茹。
今日尹屏茹穿了件淡青色绣梅花暗纹褙子,水色综裙,头发挽的堕马髻,只简单带着一副赤银点翠头面,显得格外低调。
而在她身旁,还跟着一身藕荷色衣裙,梳着双螺髻的陆芊玉。
二人见到吴夫人,皆是一愣。
当初吴夫人为了靖远侯的病情,各种请道士做法的事,京城之内早已无人不知,如今在佛门之地见到她的身影,怎能不让人惊讶。
吴夫人笑着上前:“原来是亲家夫人!咱们果真是有缘呢!我这正要去后院坐一坐,歇息片刻,亲家夫人可愿同行?”
尹屏茹念着两家这层关系,自然不好推辞,便领着陆芊玉和她去了光隐寺的后院。
在湖边的假山旁,寻得一处石桌,三人围桌而坐。
吴夫人仿佛真的只是要坐一坐,并没有先说话。
倒是尹屏茹忍不住心下疑惑:“素闻靖远侯夫人信奉道教,今日如何来到了此处?”
吴夫人这才顺势摆上一副悲容,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这也是没辙了,总想着各路神仙都拜拜,说不定就真有能灵验的!”
尹屏茹虽不认同这种做法,但也愿闻其详。
吴夫人接续说道:“世子已于今日一早启程,前往漠北,想必亲家夫人也是知道的。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忌讳什么了。据说,那番蒙人大军早已撤退,如今想要与他们一站,势必得深入漠北,那是何等凶险!皇上这边克敌心切,只是苦了战场上拼杀的将士们……”
尹屏茹何尝不知道这些,此时只能劝道:“夫人莫要太过担心,既然皇上钦点了世子出征,必是相信他有此能力的。”
“但愿如此。”吴夫人的面色不见缓和,“只是世子的身体又……当初咱们两家结亲,本就有着几分冲喜的意思,如今不过短短一年,又能好到哪里去?就算这身体不是问题……想起当年侯爷去西北平叛之前,身体硬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