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多想,反正自家娘亲迟早会知道的,小墨叹息的摇摇头,然后拉着小月给容王送信去了,容王要是晓得自家娘亲要请他吃饭,今晚肯定高兴得睡不着,毕竟娘亲冷了人家这么久。
翌日一早,苏颜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麻利地起床,小墨和小月起得更早,早早就在练字了,苏颜满意地点点头,养孩子像她这么省心的,整个昌平镇怕是找不到另一家了。倒是傻妞这个睡神,睡得比谁都早,起得比谁都晚,到现在还在打呼噜。懒洋洋地在厨房里晃了一圈,拿了个月饼咬了几口。今年的中秋佳节居然就在昏迷中度过了,真是可惜。
这些日子身体虚,苏颜几乎就是在小院里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压根儿没出过门,今儿还是头一次。站在门口仰着头沐浴阳光,伸伸懒腰,整个人瞬间舒畅很多,苏颜美滋滋地想着自己终于重见天日了。左拐出了巷子便到了正街,早上卖菜买菜卖早点吃早点的人居多,苏颜东瞧瞧西瞅瞅,研究着下午的菜谱。
“哟,这不是苏掌柜么?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在家养病,眼下身子可是见好了?”一位大娘热心地拦住了苏颜,关切地问道。
苏颜在脑子里搜罗一番,确定不认识这位大娘,略略有些尴尬:“是啊,大好了,再养下去,我得在家里闷死,谢谢大娘关心了。”
大娘这么一叫唤,周围一干人嬉笑着乌泱泱地围了过来,一口一个苏掌柜,嘘寒问暖的,然后再一口一个大善人,搞得苏颜很惶恐,她确定这些人自己大都不认识啊,为嘛大伙儿一副和她很熟的模样啊。难道睡了一觉起来,她就成名人了?
好不容易从这些人的包围圈里出来,苏颜拧眉暗想,这些人莫不是都被酒楼的吃食给拴住了胃,赶着来给她套近乎?不然她想不通这些人异常的热情源于什么呀。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苏颜来到了酒楼,酒楼不做早点生意,一早上自然没什么人,只有伙计们忙上忙下地收拾着,扫扫擦擦的。有些日子没来酒楼了,还真是想念得紧。
“苏姑娘!”伙计春花眼尖,一眼瞅见站在门口的苏颜,赶紧丢下抹布在围裙上一擦手,然后奔了上来,拉着苏颜瞧了瞧,“身子好妥当没有啊?大伙儿都挂念你得很,早就想去看你了,但酒楼太忙,关门都是夜里了,怕打扰你养病,一直都没去成。”
其他伙计见苏颜回来,也都围了过来,阿才说道:“苏姑娘,你可算是好了,大伙儿都好久没见你了。”
“当然好啦,不好我能回来呀。”苏颜笑嘻嘻地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家都快闷死了,小墨和小月那两个臭娃娃一直管着我不让我出来,非让我好好在家呆着,我在家里可是没地位得很。”
大伙儿听罢,笑开了,一个伙计笑道:“小墨小月那是关心你,苏姑娘你是不晓得,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小墨和小月天天去庙里上香为你祈福,有这么两个懂事孝顺的孩子,是苏姑娘的福气呀。”
“对对对,我就没苏姑娘这么好福气,瞧瞧我家那混小子,比小墨他们还大两岁,天天就知道在外面瞎混,我在酒楼辛苦一天,回到家也不晓得给我端盆洗脚水,成天还在外头惹是生非的,可不让人省心了。”又一个伙计颇有感叹地说道。
“我家那双儿女不也一样,皮实得紧。”伙计们东一句西一句聊了起来。
不知道谁悠悠地说了一句:“小墨确实是好孩子啊,心地又好,这回扈县发大水,小墨可是捐了三百两银子呢,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救死扶伤的胸怀,将来小墨定是个有出息的。”
三百两……
三个大字在苏颜的脑海中无限放大,小墨捐了三百两?她有没有听错?臭小子哪里来的三百两?
苏颜重重地咽了咽口水,颤悠悠地问:“你们是说,小墨捐了三百两银子给扈县?”
“是啊,小墨没跟苏姑娘说么?瞧瞧这孩子,做了好事都不邀功,真是太懂事了,我家儿子要是能和小墨一样懂事就好喽!”
小墨捐银子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娘亲从小就教我们要助人为乐,做好事存善念,我和小月一直牢牢记着,这回扈县发大水,娘亲自己也受洪水之害。我们都很能体会扈县百姓们的痛苦,所以我和娘亲就想着为扈县的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小墨捐款这事,整个昌平镇都知道,小墨对外是打着苏颜的名义捐的,酒楼的厨子伙计们却是知道苏颜一直在昏迷中,银子定是小墨自作主张捐的。但小墨是苏颜的儿子,小墨的话自然不会假,所以大伙儿深深相信,苏颜定是同意小墨捐银子的。
苏颜终于明白为嘛刚刚在街上大家都叫她大善人了,三百两,三百两就换得几声大善人。捐三百两银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她商量,臭小墨,你死定了!
坐在家里练字的小墨莫名觉着背脊一凉,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心有余悸地瞧着对面的小月说道:“小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小月丢给小墨一个嘲笑的眼神:“你就等着姑姑回来批斗你吧。”
只要姑姑一出门,肯定就会发现异样,迟早都得从旁人嘴里知道小墨哥哥捐银子的事儿,姑姑那个财迷听到小墨哥哥捐了三百两,肯定要内伤!
如小月所料,苏颜确实很内伤,一团小火苗在心里熊熊燃烧,三百两啊,肉疼死我了!
“穆老大呢?”苏颜笑得僵硬。
“在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