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着药材的马车冲出小院驶上街道,林小志这才有暇发问:“军医处在哪个方向?”

紫苏四处一扫,见街边一队士兵列队经过,急忙探了身子出去,提高了声音问:“军爷,请问军医处怎么走?”

被一众幕僚和清客随从们簇拥着从官厅里出来的南宫宸闻声一怔:紫苏?

他脚下微微一顿,下意识地转头望了过去。瞙苤璨午

一辆马车从街角驶过,朝着西街疾驰而去。

不,这不可能铄。

根据最新线报,杜蘅此刻应该还在临江府,距离云南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大理?

一定是他听错了。

别做梦了,看看周围,到处是军人,战争随时都可能暴发,她怎么可能来?

然而,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反驳。

不,如果是其他女子,或许真的会避之唯恐不及。

但她不是别人,是阿蘅。

如果是阿蘅,做出这种世人称为“傻事”的事情,似乎又不足为怪。

她一惯如此,有股子别人没有的傻劲。

他这边一停,身边所有人都跟着停顿下来,循着他的视线朝街边看去。

“王爷?”陈泰不安地躬身询问。

南宫宸沉吟了片刻,道:“去查一下,那辆马车是谁家的,要去哪?”

“呃?”陈泰茫然地点头,做了个手势,吩咐随从去办。

很快,随从回来禀报:“马车是萧世子府上的,往军医处去,车上装的全是药材。”

是她,她果然来大理了!

南宫宸蓦地心脏怦怦乱跳,恨不能拔腿就追,所幸理智还在。

他听到自己很冷静地问:“哦,可是谁受伤了?”

“是孤影。”不愧是亲随,办事果然妥贴又细心,连他未吩咐的事都打听得清清楚楚:“萧世子刚刚才赶过去。”

“世子爷亲自过去,显见伤得不轻~”陈然吃了一惊:“居然有本事重挫孤影,看来这回是碰上硬碴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南宫宸问。

这个提问很突兀,以至陈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究竟指的谁。

他有些羞愧地垂着头:“世子爷一向神出鬼没,所以……”

“没什么事,都散了吧。”南宫宸很随意地挥了挥手,转身状似很随意地朝着军医处走去。

身后一堆幕僚,清客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不是他嫌这些人吃干饭不干活,心急火燎地把人召集起来的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态度就变了?

陈泰到底跟他的时间长,很快从迷茫中醒过神来。

这段时间,萧绝一直在两国边境穿梭,忙着破坏南昭的后勤补给线,哪里有精力和时间去管药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战场上每天死伤无数,南宫宸又几时在意过某个人的生死?更不可能为了某个人心神不宁到放下手头的正事,跑去关心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陌生人的人。

能让他举止失常,行为怪异的,这么多年来,他见过的唯有一个人。

可惜……

陈泰微微叹了口气,不禁对杜蘅生出一丝怨怼。

你说,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呆在家里享清福,偏偏往战场上瞎跑什么?

这要是一个闹不好,不必南昭打过来,一个杜蘅就能把大理搅得天翻地覆了!

心里腹诽着,嘴里还不敢劝,一路胆颤心惊地跟着南宫宸进了军医处。

军医处由五座院子相互连通而成,几乎占了一整条街。

此时里人满为患,院子里三三两两地聚集着各种或断臂,或折腿,或瞎眼,或烧伤……各类伤兵,他们或坐或站或卧,哭声,哀嚎,脚步声,骂声……不绝于耳。

迈进军医处,犹如进了菜市场,嘈杂喧闹之极。

南宫宸眉心微微一蹙,穿过人群径直朝着西院行去。

不出所料,孤影果然被安排在了内院。

院子里挤满了神机营的刺客,大多数身上还带着伤,有一个胳膊明显折了,就这么用手托着;还有一个腿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

“行了,世子妃亲自操刀,孤影的命算是捡回来一半了。大家伙都下去吧,该治伤的治伤,该吃饭的吃饭,别杵在这里添乱了。”

“魅爷!我们不出声,也不乱走,保证不会碍事。就让我们留下来,行不行?”

魅影没好气地喝:“怎么着,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乘老子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紫苏从屋里出来,竖着柳眉不客气地低叱:“你嚷什么?嗓门大出去唱戏去!都说了要保持安静,安静两个字会写不,知道是啥意思不?”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魅影,瞬间没了脾气,变成柔顺的小绵羊,对着紫苏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是是是,我这正往外赶人呢!这帮兔崽子,怎么说都不听……嘿嘿,紫苏姑娘你多包涵……”

这场面实在太有喜感,陈泰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来。

“哪个王八羔子?给老子站出来!”魅影倏地转过身,撞上南宫宸微眯的黑眸,不禁一愣。

陈泰大窘,下意识往南宫宸身后躲,躲完立刻意识到不妥,忙又站了出来,陪着笑脸拱了拱手:“抱歉,在下一时失态。”

紫苏一惊,忙回头朝屋里看去。

杜蘅正低头仔细检查孤影的伤势,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萧绝则专注地望着她,根本无暇他顾。

还好,还好!

紫苏一咬牙,握紧了


状态提示:生路--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