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婶向玉嫂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刺激水清『吟』,又轻轻抚去她的眼泪,柔声道:“乖,别哭了,好好说吧,我们都在这儿听着。”
水清『吟』看看三女,泪水如同长河决堤汹涌而出,道:“阿强他……他活不过一个月了……”
凤婶、玉嫂、黄莺面面相觑,一时皆感莫名其妙,但随即便想起一个名字,同时『露』出恍然之『色』。
玉嫂沉下脸道:“映霞,原来你一直和那个人保持联系,可把我们都瞒住了。”
水清『吟』见玉嫂眼神十分严厉,便解释道:“我和阿强从来没有联系过,他手筋脚筋全断了,全身经脉错『乱』,神智也已模糊,这三年多来一直是悠雪雇人照顾于他,我也是从悠雪的书信里才知道他的情况。”
玉嫂冷哼道:“悠雪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尼姑怎会主动照顾一个残疾男人?定是你托付她照顾的。”
水清『吟』轻轻点头,垂泪道:“我和阿强毕竟曾相爱一场,他为我变成废人,就算如今只是个神智不清的傻子,我也不能放任不管,正好悠雪可以帮忙,就托付给了她。”
玉嫂不知为何今日火气极大,猛地一拍桌子,清叱道:“胡闹!你这样算什么?当初你曾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天发誓,从此以后和那阿强再无瓜葛,你将把他永远忘记,你们一生永不再见,难道你忘记了吗?如今你一边和唤儿谈情说爱卿卿我我,一边却还记挂着你的阿强,如此脚踏两只船,你对得起唤儿吗?刚才唤儿所说的根本一点也不假,你就是想去见你的情人,却让大家在此承担风险。你如此自私自利,唤儿能不大发雷霆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样做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水清『吟』全身急颤,掩面哭泣道:“我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可是,阿强只有一个月的生命,我不能置之不理,想去看看他,陪他走完最后的旅程,也不是什么大错啊……”
黄莺叹息道:“清『吟』,对于这件事我不得不说你确实做得不对,眼下大战来临,你当以大局为重,不能光顾着儿女私情。再说你和阿强早已了断,你的未来与他无关,却和陈唤紧紧相连,你怎能为了阿强而离开陈唤?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一个月过去,等你再回到陈唤身边,他和你再也不会恢复往昔的情分,你的未来也将再无快乐可言。这样的损失你承担得起么?”
水清『吟』颤声道:“我可以把我的身子清清白白地交给他,他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意……”
黄莺摇头道:“你错了,他要是在意黄花闺女,我们富春院包括蛮儿在内至少有二十个女孩均已成了他的战利品。你把chu女之躯奉献给他,但你心里还藏着别人,他不但不会高兴,反而会更加恼火。他年纪虽小,却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你这种献身讨好的心态,他是不会察觉不到的。”
水清『吟』哭道:“我真的喜欢他,真的愿意献身给他,绝对不是讨好,我对他的感情绝不在阿强之下,也确实想过要跟他过一辈子。这是真的,你们相信我,是真的……”
玉嫂冷冷地道:“至少从你现在的表现来看,我就第一个不相信。女人喜欢一个男人,那就要掏出心窝子去喜欢,爱到骨头里,无论他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全部毫无保留支持到底,甚至为他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才是真正的感情。你一边说你多么喜欢他,一边却还对你的旧情人牵肠挂肚,这种说法如何站得住脚?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玉钗,”凤婶责怪地看了玉嫂一眼,埋怨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老说映霞的不是。咱们应该想个好办法,化解了映霞和唤儿的矛盾才对。怎能一味地火上浇油?”
“玉嫂说得对,是我不好,”水清『吟』哭道,“也不用化解什么了,等我从悠雪那里回来,我就当堂『自杀』,算是给陈唤谢罪了……”
凤婶和黄莺大吃一惊,急道:“万万不可!”
玉嫂却冷笑道:“哼,为了那个阿强你连自己的命都肯搭上,还真是情深意重,你们两个共赴黄泉,也算是一对同命鸳鸯了。”
水清『吟』终于按捺不住,大声道:“那你要我怎样?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玉嫂直直注视着她,同样大声地喝道:“我要你守着唤儿,半步也不离开,更不许去见那什么该死的阿强,从现在起永远追随唤儿身边,做他一辈子的伴侣!你做不做得到?”
凤婶见她们吵架,本要劝阻,但听见玉嫂所言正是自己心里所想,便不发话,向水清『吟』看去。黄莺也觉有理,定定地注视着水清『吟』。
水清『吟』被三双眼睛看得一阵心慌,刚刚强硬起来的态度立即又软化下去,双手掩面哭了起来,颤声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如果不能陪伴阿强最后一程,我这辈子都不会好受……”
“不!”玉嫂截然道,“你根本不是为了阿强,你是为了你自己!”
凤婶和黄莺诧然看去,水清『吟』怔了怔,也抬眼看向玉嫂。
玉嫂道:“你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却又要履行誓言,从此永远陪伴唤儿,寸步不离,你心中不甘,只好用这个理由离开唤儿,趁此机会彻底放松一下,又有一个素来自由散漫的悠雪陪伴身旁,更是说不尽的快活。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你被富春院压抑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