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以为,姻亲自古乃大事,若可以依着条件来一一比对,这世间又何来缘分一说?我夏君妍一生要强,喜欢做许多出格的事。。 我的夫君,并非是一个包容我的人迁就我的人,一个男人或许能够包容‘女’人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或许也能在她年轻的怜惜她喜欢她。但如果两个人的相处,连在最最基本的事上都要靠着相互迁就才能过下去,这样的日子您不觉得实在太累吗。我的夫君,必须是一个能从心底认同我所有做法的人。”
“如果我的夫君觉得是因为他的退让,所以我才能够出去做买卖;觉得是他的允许,所以我才能够去冒头‘露’面;觉得是因为他的牺牲,所以我才能过得无拘无束。很抱歉,这样的想法,我无法认同!我无法认同一个人必须依附另一个人才能过着,我无法认同一个人必须靠着另一个的施舍才能过的快乐。”
“哪怕有一天,我会因为我的这些坚持而倾家‘荡’产甚至付出生命,我也不会委屈自己。而这,是我唯一不会妥协的东西!”
杯中酒一饮而尽,夏君妍亮了杯底:“多谢您的好意了。”
“公子?”
‘门’外的小厮见雅间里半天的都没动静不由推开了‘门’,明明那个夏掌柜都走了好一会儿了。
柳明修独自坐在桌前,沉默不语。小厮不放心的又喊了一声,柳明修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摇着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入口甘醇,回味却有些苦涩。
离开了酒楼,夏君妍脚步轻快的走着。来到这样一个时代这么久,她以为她会忘掉自己的本‘性’。她也会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沦落到去后宅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无尽的折腾。而现在,她终于把一直闷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哪怕外表和行为再怎么和周围的人一样,那刻在骨子里想法终究是不一样的啊!她是那只闯入人群中的猴子,因为这样的一个时代,不正常的人是她才对。
夏君妍突然又有了些沮丧,似乎是喝了酒的缘故,情绪颇不稳定。小巷中空无一人,她埋头走着,像一只负重的小乌龟。
“嘶谁啊!”夏君妍捂着额头,一脸愤怒的抬起头,“走路不长……莫、莫大哥?”
一声不吭消失了一个多月的人就站在眼前,夏君妍呆呆的望着他,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你不是走了么……眼睛进沙子了,别看!”
“对不起。”莫如深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不断低声道,“对不起……”
好奇怪,明明想说的话很多,可这会儿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夏君妍觉得自己傻透了,明明刚才还那么义气豪天的。
“哥,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去哪了吗?”
“我去了一趟京城见到陛下后,递了一份关于辞官的折子给他。”
“可恶!!!!”
酒楼里的人似一头被惹怒的狮子,桌上的碗碟全被扫在地上。
“‘女’人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莫成轻轻擦着手,“弟弟啊,你别怪我心狠。”
半时辰后,周记布庄浓烟滚滚。伙计们手里拿着水桶不住的泼水,掌柜们都急红了眼,有几个都跪在了地上,不住喊道:“库房走水了,那里面都是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