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公事包,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你怎么不开灯?”他温柔的问。
于夕汐呆了许久才有反应,她朝着门的方向缓缓抬起头,无力地道:“我的眼中只有黑暗,开不开灯又有什么差别呢?”
“你不是真的永远看不见,不管用多少方法,我一定会让你的眼睛及早复元。”
“要等多久呢?”她笑得极为凄凉,“你真的希望我的眼睛早点复元吗?”
“我当然希望……”
他赫然停顿不话,因为她说的没错,即使知道她的眼睛治得好,他依然不能让她早点接受治疗。
因为他不能让她看见他的脸……
于夕汐感受到他的迟疑,更加心痛,“其实看不见也好,何尝不是种幸福?”
“你不想重见光明吗?”他悄悄来到她身边,拥她入怀。
“曾经很想,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低喃。
是的,能不能重见光明,早已不再那么重要。
她曾经期盼能早日治愈眼睛,看看克雷斯的容貌究竟如何,直到震惊的从医院回来后,打扫的女佣告诉她,浴室经常放置黑色染发剂,及书房的桌上有两副黑色的隐形眼镜,她深深明白,眼睛能不能复元已经不再重要,她的心已经破了个大洞。
“你变得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克雷斯皱起眉头,双手捧着她呆滞的脸。
她只是说:“也许我太累了。”
是的,她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跟同事出去的关系吗?”他亲吻她略显疲惫的小脸,“你只是太过虚弱,才会说出眼睛不能医治的丧气话。”
于夕汐默默的挣脱他的手,觉得一阵鼻酸,眼眶泛出泪水,“如果我是说真的呢?”
“傻女孩,谁不希望自己能早日重见光明?”他爱恋的捏捏她的俏鼻,笑道:“难道你不想看见我的脸?”
克雷斯的脸?
她如何能接受让她伤心的脸孔,再受第二次伤害?她哀戚的想。
“你觉得我漂亮吗?”
“你很美,就像落入凡间的精灵。”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我,至于其他,我已经别无所求。”她忧伤的低垂下脸,几乎哽咽。
“你太容易满足,我可以给你所想要的任何东西,只要你幸福。”
“幸福……”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她觉得全身冰冷,“我已经得到太多不该属于我的幸福。”
“胡说,你所拥有的都是你应得的。”他把她拉到怀里,惩罚你的吮吻。
亲密的气氛在两人周身缠绕许久,两人分开后,于夕汐气喘吁吁,整个人无力的软倒在他身上。
克雷斯满意的审视她娇颜上的神情,握住她一绺细软的发丝,“你总是心灰意冷,为什么?难道不相信我可以为你解决所有的困难?”
于夕汐绝望的摇摇头,“你已经为我做太多太多的事了。”
“那是我应该做的。”
“什么叫应该做的事呢?”她不禁感到疑惑,“是因为对某人亏欠,所以才要尽全力弥补?”
“当然不是,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只是想让自己的生命能更完整罢了。”
克雷斯说完,迅速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小心翼翼的覆在她身上,像是生怕不小心会弄伤她。
不可讳言,克雷斯是一个完美的丈夫,永远对她真心呵护,她有如被他捧在手心的珍宝,但是,这一刻他的温柔却令她身心煎熬,在痛苦与绝望中挣脱不开。
“克雷斯……”她轻轻叫唤他的名字。
他以亲吻作为回应。
“你能承受我吗?今天你看起来累坏了。”他把脸埋人她的秀发中,灼热的yù_wàng明显又烫人的抵在她的双腿间。
于夕汐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瓣,抬起双手缠绕住他的脖子,手指深深插进他浓密的发中。
她的举动说明了一切,她弓起身子回应他的热情,只求在激烈的情欲中,她的理智能暂时抽离,尽情的与他缠绵……
夜半时分,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于夕汐只睡了一会儿便不安的醒过来,伸手摸摸身旁尚留余温的被窝,显示克雷斯刚离开不久。
拉过被单围在身上后,她走出卧室。失明使得她的听力更加敏锐,听到前方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于夕汐光着小脚,一步一步往说话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她悄悄走到一扇未合的门外,知道这里正是书房门口,而克雷斯正在讲电话。
她忍不住屏息聆听。
书房中,克雷斯正在打越洋电话,他声音低沉,却有不怒而威的气势,尤其是他的语调,更是充满于夕汐从没感受过的冰冷与无情。
此时,克雷斯冷然的问:“执刀者什么时候会回去?”
“再过五天。”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道。
“他有完全的把握吗?”
“当然。”那人笑道:“他的能力不容小觑,你也知道的。”
“我只求结果。”
“别老是忙别人的事,忘了自己的任务。我听说公司里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于守谦没错吧?”
“于守谦已经死了。”
“是吗?你现在救的人正是他女儿。”他一笑,“你保证她不会坏了你的事?”
“我自有分寸,你少管闲事。”
“好吧,以后再聊。”他无意与克雷斯争辩,很快的结束两人之间的谈话。
克雷斯放下话筒。忽地,门外细微的摩擦声响让他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