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悲苦人生(1/2)

古枫依旧艳丽，夕阳从未如此这般鲜红，枫叶片片落下堆积满地，映红了人面。这不是个凋零的季节，人与树却都受不住空气中飘散的萧寂。

林家两兄弟倚着粗壮的树干已然许久，林若雄一直低头看着地上的落叶，眼神之中满是悲伤、难过和愤怒，终于他不甘的开口了。

“大哥，你在想什么？”

林若天的手指轻轻点在树干上，沉默着只是抬头望着天空，神态平静波澜不起一动不动，忽忽然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枫叶，他静静地观察了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小雄，任何大树总有叶落枝残的一天，这是天地间的定律，谁都无法改变。”

林若雄有些艰难的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若天放开手中的叶子，微微摇头道，“我们林家会有今天这种结局，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误所致。”

“大哥。。这怎么能怪你，一切全都是……”

林若天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截道：

“大哥犯得第一个错误，便是加剧了林石两家的仇怨。当初，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何至于同为六大世家却走到今天这一步。”。…。

“第二个错误，大哥太过相信千年来的规矩，就是那所谓的‘六大世家，牢不可破’”。

林若天懊恼道：“习惯让我麻木和健忘，既然阵是人为而成，自然便有被破解的一天，这本是世上最简单的道理，竟一直被我林若天所忽视。”

“第三个错误。也是最致命的错误，我太过低估一个人复仇的心意。石唯开的二子皆因我林家而死，而我怎么还能天真的认为，他愿意与我们化解这血海深仇？”

“可笑。可笑啊！”林若天平静而悲伤的说道：“我们虽然还很年轻。但心竟早已老了，我们眼中见到的永远是头上的一片天，早就忘了这个世界有多大。虽然现在外面围着的是金石古三家，但如果我们继续活在过去的世界里，活在千年家族的满足和优越之中，迟早我们的护族大阵会被别人破解。被别人超越，那时候便是我们族灭的时候！”

林若天的话，就像是一阵风。

风开始吹动，吹起地上的片片叶子，恰如其分的绕在兄弟二人的身边。像是一阵红色的旋风。。…。

林若雄亦沉默了下来，一把抓过几片叶子，叹息道：“大哥，这不光是你的错，我们都有错！世间本就无长久之事，这是我们从修行之初就清楚的事实。却被我们渐渐遗忘了，唉……”

一声叹息。叶子化作尘埃，兄弟二人的身影渐渐隐去。

月光凄美，美得如同少女含泪的眼眸。梦醒时分。脸上依旧是点点泪珠，泪珠滑过她精致的脸颊很快湿透了香枕。

这是一种多么悲切的感觉，兄长、姐妹下落不明，恋人生死不知，父亲又突然离世……悲伤的林若雪多想找个肩膀大哭一场，可是她已经开始懂事了。倾述悲伤只会带给别人悲伤，有些悲伤应该留在自己心中慢慢化解。

林若雪披衣下床。走在院子里，护卫们都无声的行礼于她。林若雪微笑着向他们点头。林府之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现在有两个，一个是林若雪的住宅，另一个却是那原本的“新房”。

新房很大，根本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院落，山水相全，鸟语花香，亭台楼榭，流水淙淙。这里披红挂彩，喜意盎然，然而满地枯萎无人收拾的花瓣却提醒着来客，这里是寂寥的。…。

。…。

“小姐，您不可以进去，里面太过危险！”

“没关系的，让我进去见见她。”

“小姐，您……”

“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林若雪难得生气一次，护卫们皆低头不语，最终还是让开了一条路，放林若雪走了进去。

门扉轻轻推开，林若雪走了进去，绕过屏风看见妆台前伤心的女子。那女子脸上同样苍白，双眼红肿一看便知刚刚哭过，原本梳理好的青丝散开着披在身后，她的身上还穿着红色的喜服，坐在那里悲哀的对着镜子，直到听到脚步声传来才转过目光。

石绍华轻轻抬起头，看着门扉旁俏丽的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雪儿吧？”

说完便有些出神的看着她。。不知可是想起了什么人，林若雪若有所思了一会，轻声问道：“二哥跟你提起过我吗？”

石绍华的脸上有一丝慌张，不过却终于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嗯，他跟我说过你很多事，他也跟你说过我吗？”

林若雪因为她的泪水，对她有了些许同情，又因为这一点头，对她又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见她不说话，石绍华又犹豫着问道：“雪儿，你二哥他，还好吗？”

林若雪摇摇头，“二哥他还在外面，不知生死。”

石绍华的低下头，坐在妆台旁眼泪再次溢出，林若雪同样难过，但她终究还是走了过去，牵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她。石绍华抬起头有些惊讶的望着她，“雪儿，你不怕我会伤害你吗？”

林若雪勉强一笑。“我叫你华姐姐好吗？”

石绍华点点头，两个人坐在床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林若雪开口道：“华姐姐，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总之谢谢你没有伤害我大哥。”

石绍华感激道：“雪儿，谢谢你！你真跟他说得那样，是个从心里善良的女孩子。这件事，是我们石家对不起你们林家，我不知道父亲竟然会安排丫鬟给你大哥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