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赵元伪装成医生,把剧毒的氰化物注入我的吊瓶里,他没想到,吊瓶里的药水根本就没有流入我的体内,而是缓慢注入到了床下的一个瓶子里,现在那个瓶子已经成为重要的物证了。
“赵元离开医院直接去了地铁站,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在长椿街地铁站他被等候多时的警察推进了警车。
“到了晚上六点多钟,曹子煌拨通了您的电话,当您确认他们两个人都在承德那所房屋里面以后,立刻用电话引爆了炸弹。您肯定不会想到:在赵元暗算我的同时,曹子煌已经交代了他们在承德租下的房屋的位置,承德警方很快就拆除了桌子下的那枚炸弹。您用来引爆炸弹的那个号码被呼叫转移到了海淀公安分局的实验室,您引爆的不过是一个威力非常小的空包弹,而您亲手制作的那枚简易炸弹已经成为重要的物证,我相信那上面一定有您留下的痕迹。”
黄玉生的脸色蜡黄,脸上的肥肉神经质的抽动着,以至于连陈浩都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刘科长知道您是法律界名人,有身份,有地位,不肯仓促收押您,所以才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来审讯曹子煌和赵元,等他们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才亲自过来拜访您。——其实这样做对您也满公平的,布下这样的一个局必然很累,一局终了不让您歇口气实在有点不公道……”
“够了!”黄玉生怒吼一声,双眼血红,这个陈浩居然谈笑间就把自己精心布下的棋局破了,他恨不得活活掐死这个看上去自鸣得意的公子哥。可是他刚刚做势要站起来,双肩就被一双铁一样的手扣住了。
“黄先生,千万不要太激动。”
黄玉生回过头来,惨然看着刘海生科长:“我输了,输得没有话讲,可是你们不该这样羞辱我。”
刘海生厌恶的看了看这个像软体虫一样的胖子,心想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懂得羞辱的意思?
门开了,两名武装警察走了进来。
“你的故事讲完了,我再来补充一些你们不了解的信息。”刘海生看了看陈浩:“假扮常灿的是一个不怎么叫座的话剧演员,还有假扮徐紫娟的母亲的也曾经做过几部电视剧的群众演员,根据曹子煌和赵元的供诉,已经抓到了他们,至于徐紫娟……”
他表情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坐在陈浩旁边那个面无人色的女孩子:“虽然参与过一些欺诈活动,可是因为事后有悔改表现,并且积极对当事人预警,自然会得到从宽处理。郑先生,还有陈浩先生,我们需要你们帮我们录一下口供,你们——”他轮番看了看房间里的几个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小伙子,算你运气好,误打误撞居然破了我的局。”黄玉生立起身,半是遗憾,半是恶毒的看着陈浩。
陈浩笑了:“黄叔叔,您布下了一个天才的棋局,不过可惜的是,从您摆下第一枚棋子起,失败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笑话!要不是老天帮你……”黄玉生黯然的看了看女儿,心想就算女儿因为一时心软向他发了预警信息,如果不是老天特别厚待这对父子,他们也早就成了九泉下的亡魂了。
“唉!”陈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您老是装糊涂还是真的糊涂?精妙的布局只能为您带来最初的优势,棋局尚未终了,胜负又有谁人可以预知?行棋之时您步步走的都是险着,把全部期望都寄托在一系列的诡计之中,所以,只要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哪怕半点差错,失败就成了必然结果。我敢于把我父子两人的性命押到这局棋中跟您对决,是因为在我尚未踏入棋局之时就已经算出了您成功的概率。——实行反布局之前,我把自己了解的所有信息都写在一张纸上,经过筛选,列出了整个布局中最重要的十二个环节,黄叔叔要想最终胜出,那么这十二个环节必须做到丝丝入扣,每个步骤都应该按照您的预想顺利完成。当时我认真算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您成功的概论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
“去他妈的狗屁概率!”不等陈浩说完,黄玉生就打断了他。
“老郑,你生的好儿子啊!”黄玉生用悲哀的眼神看着郑天豪,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振作起精神,用一种落魄但仍旧颇有风度的姿态走了出去。
妈的,当初在大学里为什么不好好学学概率?进入警车以前,黄玉生黯然的想。
2007-9-15 11:41 皓妈
尾声 团圆
唐山城西陡河公墓。
郑天豪带着陈浩和东儿久久的伫立在妻子的墓碑前,三十多年了,他有那么多的话想对过世的妻子讲,此时此刻,却只是哽咽的说了一句:“阿梅,我带儿子和孙子来看你了……”
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
陈浩不断的擦着模糊的双眼:从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看,母亲那么年轻,那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