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等已将整个宫殿搜查过,并没有应太傅的踪影。”/p
“陛下,大凤宫外皆已搜寻过,没有应太傅的踪迹。”/p
冰雹肆虐之后雪仍未消停,雪花被狂风卷得如怒潮汹涌,整个天蒙着一层奇异的灰黑色,没有一丝光亮的出口,只有漫天无边的阴霾跟压抑。/p
凤骁之早已派出大批人马四处搜寻,可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应皇天就像是突然消失掉了一样,完全寻不到一丝痕迹。/p
不仅凤骁之脸色阴沉,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凤阳王杨宗月也已觉得事情有异,应皇天的存在虽然至今仍不清楚,可他从未擅自离开过天锁重楼一次,而且应皇天从来对所有事都能只手摆平,没有一次例外,难道这次便是唯一的一次例外?/p
“陛下,臣的人仔细调查过,同七公主一起前去接应太傅的三名护卫也已一并失踪。”杨宗月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不必明说,只因此事分明来自太后懿旨,太后本人却不承认,必定暗藏杀机。/p
宫讳莫测,凤骁之自然比谁都清楚。/p
“陛下,微臣适才观察天象,此次异状自东南方向而起,微臣自请带人朝那个方向搜寻,或许会有一丝线索。”元晔躬身奏道。/p
凤骁之立刻道:“好!端将军派一百精骑即刻随元晔前去,定要好好搜查,有线索立即回报给朕。”/p
“是。”端宁瑞一躬身便与元晔一起出了大殿,吩咐手下将领跟随元晔一同前去,自己则又回到殿内,便听凤骁之言道:“凤阳王适才所言朕明白,但太后矢口否认的情形凤阳王也见到了,太傅没回来之前朕无法去问太后,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先将太傅找到,只是朕担心……”/p
杨宗月见他双手握紧了金銮座的扶手,神情是无比的凝重,便知这位凤王在担心着什么。/p
事实上他也有着同样担心。/p
若太后果真要动手除去应皇天,那么以如今应皇天的身体必定难逃此劫。/p
杨宗月敛起了眉,神情不复淡然,眉宇间是前所未见的一种忧虑之色。/p
他抬眸望天,从天色大变开始他就觉得:这天,变得着实快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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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心蓠寻着东南方向异状来到神殿的时候,见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应皇天。/p
此时神殿四周只剩下森森白骨,然后便见那人墨长的发被腥红血色包围,延绵在层层阶梯之上,真如卷了墨云,淹了丹霞,那样无边无际,无声无息。/p
手指一寸一分地接近,那张脸惨白如纸,死寂如斯,便是他平常的样子。/p
“……应皇天……”/p
朱璃看得清楚,那玉指微颤移到那人鼻下探息,然后似是微微松了一口气。/p
原来他还未死。/p
现在杀了他正是时候!朱璃一步踏上台阶,拔出腰间乌璇剑,剑柄黑宝石瞬间发出像闪电一样的光亮,顺着剑身来到剑尖。/p
梵心蓠半蹲在应皇天身边没有让,仿佛完全未察觉朱璃的动作。/p
朱璃见梵心蓠一味盯着眼前之人发怔便知她心有不忍,只是这样的时机失去了就不会再来,她心一横便举剑对准应皇天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p
天空中猛地划过一道闪电,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天际。/p
剑尖笔直而下,就要穿喉而过。/p
蓦地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剑身阻去了剑势,剑刃割破了手掌,顿时鲜血直流,剑尖恰好停在那人的喉结之上,一滴鲜血顺着剑刃流下,在青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抹艳红。/p
“公主你——”朱璃脸色一变,想再用力,无奈梵心蓠便是铁了心不让她伤他,不顾剑刃入肉多深,她就是不愿松手。/p
“他杀不得。”梵心蓠缓缓摇头道。/p
“为什么?”朱璃看着她侧面垂下的浓睫,一眨不眨的,似乎就连整个天要塌下来她此际的视线都不会移动一丝一毫。/p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他死在这里,死在你的剑下,如此而已。”梵心蓠始终没有抬眸看朱璃,只是她的口吻很坚定,作出的决定不容任何人改变。“况且他死了,大凤王朝也不会覆灭,而我,却有很多事想问他。”/p
脱下披风裹在那人身上,梵心蓠终于起身回眸吩咐:“带他回去。”/p
“公主!”朱璃身后飘着狂花般飞落的残雪,迷离凄艳,那一种惨白笼罩了她的周身,怨愤轻易能见,她忍不住大声责问道:“难道公主你已经忘记了北国失去的国土了吗?难道公主你忘记了死在神殿前的陛下了吗?那时的一切难道公主你全部都忘记了——”/p
“我没有忘!”梵心蓠打断了她。/p
“既然没有忘,那就应该用剑对准他的心脏狠狠刺下去,以报灭国之仇,以平息北国将士之恨。”朱璃手中的剑横举递给了梵心蓠。/p
“够了。”梵心蓠闭上了眼:“我知道应该杀了他,可是,你知道他在大凤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他为何要杀害我的哥哥轻易降敌?他不是去大凤享受荣华,却在那里受苦,这黥刺之刑你莫非没有看见?如果你能告诉我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立刻就能杀了他为所有北国亡者报仇,你能告诉我吗?现在,你能吗?”她的语调虽缓,却字字透着沉痛,也句句沉重。/p
“公主此话是何意?”朱璃不解,可她也深刻感觉到梵心蓠心底压抑的痛楚。/p
梵心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