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直持续到翌日一早,当东方天际露出了一抹鱼肚白的时候,雨点逐渐化为淅淅沥沥的小雨,再一会儿功夫,雨丝便隐没在了天际,天空终于放了晴,此际空气清朗,云层密密绵绵铺满整个晴空,仰头间便是一片壮观,红彤彤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云层刹那间便被那一抹红色晕开了,然后金光乍现,照耀着整片大地。/p

“不知母后昨夜睡得可好?”凤骁之在凤飞殿外向凰青请安,“凰青”人已在轿中,透过轿帘,便见她微一点头,似是正想开口,却低低咳了一咳道:“昨夜受了点风寒,刚才御医已经来为本宫看过了。”/p

凤骁之怔了怔,连忙道:“母后怎么不早跟骁儿说,今日之行改到母后身体康复之后再说吧?”/p

“凰青”在轿子里摆摆手,便道:“小小风寒,不碍事的。”/p

“可是母后——”凤骁之十分担心,还想再劝。/p

“骁儿,你忘了昨日本宫是怎么跟你说的,有些事,再拖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凰青”在轿子里压低嗓音说道。/p

“是,骁儿明白了,我们这就出发。”凤骁之微一点头道。/p

南王府位于凤京城外,是五年前从凤京搬离的,自从南王过世之后,南王府便没了昔日的辉煌,甚至已经逐渐步入了没落,按理说凰青贵为太后,是不会冷眼看着自家家业败落至此的,但这也是凰青为外人所赞赏的其中一件,因为她并没有利用太后的身份为南王府庇护,反而恪尽职守,极力管束南王府的人在外面借她的名义胡作非为,在某种意义上,她看起来就是一位难得的国母。/p

凤王和太后出城,场面壮观,城里大部分人都出来围观,所到之处皆跪了一大片,口中称颂声不断,凤骁之原本也是要乘轿的,听闻母后说身体不适此刻骑马行在轿边,又见那么多人心底不由起疑,总觉得此次出行事先并没有如此大肆张扬,如今那么多人一路恭迎,队伍周围聚满了百姓,一直将他们拥着出了凤京,着实有些反常。/p

“母后,今日怎么那么多人?”出了凤京,人群才慢慢疏散开,凤骁之出言道。/p

“一早就说了今日出凤京祭拜,那么多人不足为奇。”“凰青”道。/p

言下之意,便是谁不想一睹当今陛下和太后的风采。/p

凤骁之想想也是,忽然又问:“母后,昨日凤飞殿那名侍卫呢,怎么不见他的身影?”/p

“他今日并不当值。”“凰青”道。/p

“听说他在母后祭祖时救了母后,母后对他很是欣赏,而且朕还知道那一日天香阁被擒也有他的功劳,不过事后朕却在想,一个小小将士,为什么能够当机立断斩杀了抢夺朕手上兵符一起到达军营的梁广?”/p

“陛下在怀疑什么?”“凰青”问。/p

“朕觉得此人是凤阳王的人。”凤骁之道。/p

“这个怀疑因何而起?”/p

“自然是因凤阳王将兵符玉印毫不怀疑地交给他一事上。”/p

“如此说来,倒是万分可疑了。”“凰青”亦道:“而且被陛下这样一说,那么会不会今日之行,也早在凤阳王的掌握?”/p

“凰青”话音方落,平地里蓦地响起了一声惊雷,凤骁之心中猛地一震,便见四周山坡之上忽然冲下来一大批身穿盔甲的士兵,顿时鼓声震天,日光像是被旌旗遮蔽住了一样,凤骁之连忙下令要退,回头时却见身后也已被军队团团包围住,一时之间竟没有任何退路。/p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出兵造反!”凤骁之大怒,他身边的侍卫将他护在里面,凤骁之立即下令说道:“你们护着太后冲出重围,去找端将军……”谁料他话还没说完,轿子边上的侍卫却忽然出手,刹那间血光飞溅,凤骁之不由怔在当场,便听一个他从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在轿子里轻轻地说道:“你的好母后早已下了地狱,今日该轮到你去陪她了!”/p

“你——”凤骁之乍闻这句话蓦然睁圆了双眼,他不知是真是假,但眼前明明白白自己的母后被人给冒充了:“看来,这一切果然是凤阳王布置好了的——”凤骁之恨得咬牙切齿,视线缓缓环视一周,下令道:“给朕杀出去!”/p

他话音未落,四周的士兵已闷头杀了过来,轿边那些冒充凰青侍卫的人也立时动了手,里外夹击,凤骁之的心往下一沉再沉,知道今日一难,恐怕是在劫难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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