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从鬼,眠不祥。/p
以梦为界,以人为源,心为供养,身为容器,身不死,心不灭,乃活,曰“魇鬼”。/p
睁开眼睛的时候,似有一刹那的恍惚。/p
“醒了!公子醒了!”/p
耳边是惊喜的女子声音,听来总有些许嘈杂和刺耳。/p
然而又带有盈盈生气,并不叫人厌烦。/p
随之而来的是纷乱的脚步声,来来去去,另有“去传医官,快传医官前来”的人声。/p
“公子,您终于醒了,担心死奴婢了!”香兰几乎是冲到了床榻边,她红着眼眶,声音哽咽,语音里更似有着埋怨,但最多的还是欣喜和安心,担惊受怕了两个月有余,眼见床上的人日日消瘦下去,香兰只觉得头发都要愁白了,好在现在人醒了,她总算长长松了一口气。/p
很快观言也来到床边,对香兰说:“医官很快就到了,厨房里有吃的吗?”/p
香兰顿时回过神,公子醒的突然,正逢夜半,于是急忙跑出去边道:“没有,我这就去准备。”/p
观言看向床上之人,说道:“这两个月来香兰最是辛苦,几乎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好在应公子你终于醒了,接下来要好好养一段时日,才能将身体养回来。”/p
此次入梦时间比想象中的要长太多,不仅香兰日日发愁,他都觉得快要支持不住,后来二公子醒了稍稍给他带来了一点信心,哪知又过去足足半月应皇天都没有动静,这就让人越等越害怕,简直心头发慌,现在看见应皇天醒来,观言一颗心才算是归了位。/p
没等应皇天开口,二公子挚红也跟着出现,他脸色尚好,就是身体还没能养回去,也是瘦的厉害,但现在比起应皇天来反倒要好上许多,自醒后他重新开始锻炼,也看开了许多,只将一切都当成是一场噩梦,毕竟人还活着,还能做许多事,而非像先前那样昏昏沉沉任人宰割。/p
“此次要多谢你,应皇天。”挚红对应皇天道。/p
这是救命的恩情,说再多的感谢也都是轻的,原本挚红作为楚国二公子,这个身份至少能支持他回报应皇天这份救命之恩,可惜昏睡前那段经历让他自知原来这一层身份根本不能倚仗,说不定还会带来祸害,因而此刻他也无从将切实地回报宣之于口,只这样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太过轻飘飘,可说还是要说,这是最基本的表示。/p
“嗯。”床上的人眼珠转了转,盯着挚红好半晌,忽然邪邪一笑。/p
烛火中,苍白的脸容因为这一笑蓦然变得生动多情起来,可映在挚红的眼里,却觉得过分陌生。/p
“应公子,你还记得梦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挚红不动声色,问道。/p
“当然记得。”他的嗓音沙哑,语调却有起有伏,听起来好似对梦境记忆犹新,甚至还有一种愤懑之感。/p
挚红又道:“记得就好,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不过你刚醒,还是要以养好身体为主。”/p
“那是必须的。”床上的人又道,神情语调中透着一股前所未见的倨傲。/p
“医官应该快到了,我去迎一迎。”挚红说罢,对观言道:“观公子,你去看看粥有没有煮好,让香兰赶紧端过来。”/p
观言应下,与挚红一同离开了应皇天的卧室。/p
“二公子,你有没有觉得应公子他……”观言一出卧室,便犹豫着低声对挚红说,而他话音未落,挚红已打断他道:“你也感觉到了,他似乎真的不是本人。”/p
观言点头,才放下的一颗心重新又提了起来,无怪乎他们对此事敏感,实在是因为刚才应皇天的眼神、笑容和语调全都不一样了,熟悉他如观言,几乎是顷刻间就意识到这个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应皇天。/p
更何况,近日来寞和虫宝先后出现提醒过他们,魇并未消失,应皇天沉睡不醒,和之前挚红被魇困住的情形大相径庭,因此要千万小心提防魇的出没。/p
他们本以为魇只会经由梦境出没,哪里知道,魇和虫宝一样,居然也有占据他人身体的本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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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卷开是开了,但因为家人还在住院,所以更新不定,请见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