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因为不幸的童年,因为艰难的生活,因为多年的历练,澹台白苏如今有着一颗轻易不会波动的心,有着坚强如铁的意志,只要不触及他的逆鳞。澹台白苏很快就控制住了产生异动的心,恢复了一个大夫应有的沉着冷静。
看着眼睛空洞地注视着某处的丁香莲,澹台白苏知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么小的一个家财万贯的嫡小姐,有什么令她如此烦心的事呢?澹台白苏感觉自己很有必要去全面深入地了解这个病人的一些情况,对病人来说,意志相当重要。如果病人自己没有足够的求生欲,自己的治疗根本就没有必要继续,到后面痛苦越来越加剧时,她肯定会坚持不下来的。如果自己能够开解她,调节她的情绪,让她知道生的快乐,死的悲痛,也许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她,一个自己出马也要尽全力才能治好的病人。
只是,今天,现在,对不了解她的自己来说,还真是无从劝起。就象当年的自己,遇上师傅,那也是前前后后长达半年之久,自己才和师傅说了关于卖药之外的话题,才逐渐打开了心扉,在师傅的刻意引导下,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了师傅。而后,师傅对症下药,自己的心胸才逐渐放开,开阔,在师傅的倾心指点下,医术进步神速,然后,靠着自己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然而,她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宜进行针灸,怎么办呢?
澹台白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丁香莲面前,陷入沉思的丁香莲再迟钝,也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澹台白苏,长吁一口气,换上笑脸:“白苏哥哥,你来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吗?”两人已经约定好由李佐负责通知澹台白苏自己回家了,所以已经无须丁香莲自己去请他了。不过,迄今为止,澹台白苏是唯一一个获准进入内院,也无须通报的人。
澹台白苏勾起一抹淡笑:“刚刚看你还满面愁云,眨眼间却又云消雾散,晴空万里了,这等变脸术练起来挺不容易吧?”这也是个心思玲珑剔透而且异常敏感的人啊,对她自己的情绪倒是收放自如,自己今天似乎是白担心了,但她的烦心事解决与否,对治疗还是有很大影响,也罢,等自己弄清楚困扰她的问题再说吧。现在就只能东拉西扯,暂时宽宽她的心了。
“嗬~”丁香莲果然当即不好意思地笑着转过头去,随即又转回来,“怎么,羡慕了?想学了?没问题!等扎完针,丁丁就教你吧,在官场很适用的哟!”
澹台白苏打趣道:“是很羡慕啊,不过,就白苏哥哥这张难得一变的脸,完全用不着学。不过,如果你有当师傅的瘾,我倒可以帮你找几个弟子来。”
“我丁丁的徒弟,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白苏哥哥嘛,我还会考虑考虑,其他人嘛,还是免了吧。”丁香莲边说边上床躺好,澹台白苏作为第一御医忙着呢,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一定是看到自己刚才心情不好,好心开解自己呢。
澹台白苏是将丁香莲当成了需要开解的小病患,而且她这几次接触以来的表现,也令他完全将她当成了小少年,丝毫没有再想到男女之别,此时开起玩笑来,也就没有了什么身份性别的差别。
而丁香莲也完全没有小姑娘的自觉,前世的自己比现在的澹台白苏还大几岁呢,成熟的心理和现代男女平等的观念,完全将早熟的他当作同龄人进行交流,有一句没一句地开着玩笑,更别提什么男女大防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下来,丁香莲的心情果然完全放开了,正是最有利于针灸的时候,澹台白苏抓紧时间下针,丁香莲竟感觉这次并不比上次疼上半分,看来,正如澹台白苏所说,自己的配合相当重要。
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流汗,并且越流越多的澹台白苏,丁香莲默默接受治疗的同时,也在感谢他刚才着意营造氛围,为改变自己心情而做的一切,更感谢他耗费时间和功力,不求回报,全心全意为自己治疗的心意。不知不觉中,一股淡淡的暖意涌上心头。
治疗结束,丁香莲依旧疲累得又入睡了。澹台白苏细心地为丁香莲盖上被褥,方才离开,对她对自己的不设防,对自己的信任,颇有一种自豪感和欣慰。
一回到御医院,澹台白苏便着手找人查探丁大小姐家的有关消息。以澹台白苏的医术,多的是人巴结,可惜却几乎找不到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送上门,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而且,效率还出奇地高。
第二天,澹台白苏上门针灸之前,就拿到了消息。看着丁大小姐和丁丁两个丁府最重要的人的资料,方才明白第一次见面时,丁丁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她就是丁香莲的用意。
确实是不可想象啊,她竟然是如此出色的一个人!
她身为嫡长女,却和身为庶子的自己一样不受父亲待见,受尽虐待,却又一样不甘地努力挣扎着。自己是在师傅的帮助下,才有了今天,她又有过什么样的奇遇呢?自己的一切,都只是少数方面比师傅强一点,但始终脱不出窠臼,而她的新颖创意,却令人完全想不到从何处脱胎而出?她究竟有着怎样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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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我来就山
凌大公子反应很快,知道丁丁晚上基本不出门,便在收到被退回的请柬的当天晚上,便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