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捉住,用刺刀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生蛇肉。每当他把腥气扑鼻的蛇肉送到嘴边之际,他都忍不住要皱一皱眉头,憋上半来分钟后,才一咬牙把蛇肉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去。他实在是太讨厌吃蛇肉了,因为他压根就对这种冷性动物没好感。

第94章 第九章 是人还是魔鬼?(四)

他在这种杳无人迹的原始森林中独守空枕已经整整五个晚上了。四周仍是一团死气沉沉的黑暗,仍是鬼火磷磷,秋萤闪闪,时不时从远处传来几声夜鸟怪啼,野兽嚎叫,听来仍然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当然,只有这种隐秘的地方他才最放心。

一阵夜风透进树冠,刮得繁盛的树叶沙沙作响,恍若地狱里吹出来的阴风,冷瑟瑟,阴森森,好不恐怖。

邓安国不期然地打了两个激灵冷战,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随之发出一声声低鸣更让他惶恐不安。

在这种夜静更深,万籁俱寂的时候,他不禁又回想起曾几何时那些朝夕相处,生死与共,风雨同舟的战友,他们那天真淳朴的音容笑貌恍若就在他眼前,使他无法狠下心肠来忘记这种在血与火中用生命铸就的感情。也就是这种生死战友情无时不刻不在激励着他,支撑着他,鼓舞着他无论如何都要勇往直前,高歌猛进,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阴风飒飒,黑咕隆咚的森林里,他设身处地体会到了孤独的恐怖比万恶的敌人,猛厉的野兽更可怕。

百无聊赖之际,他回想起前不久奋不顾身扑上去,用血肉身躯替杨志新挡住子弹,以身殉国的马伟正来,那天真淳朴的音容笑貌,立时浮现在他眼前

“骏马,这么晚了,你还赶快睡觉,要去洗什么东西?”

熄灯后不久,邓安国拿着手电逐排去查铺,走到爆破班宿舍门口时,霍地撞见马伟正端着一大盆东西,轻手轻脚地朝宿舍楼东头的水池走去。

“报告副连长,我去刷鞋。”马伟正立刻停住脚步,转身向邓安国解释。

“刷鞋?”邓安国懵懵懂懂地走到他跟前,一股难闻的臭气夺鼻狂扑。

“我操,熏气我了。”邓安国打开手电一照,见马伟正端的盆子里塞着几双胶鞋和臭袜子。

用手在鼻孔前扇了扇,他悻悻地道:”一个宿舍的臭鞋子臭袜子怎么让你一个人来刷?”

马伟正羞涩地把盆子往腰后一挪,一脸憨态地道:”白天训练太紧太忙,没时间,休息的时候,我又要组织班上的弟兄记熟资料上的各种复杂技术数据,只能等到熄灯后,弟兄们睡着了,我一个人来刷鞋,谁叫我是班长,多担待一点是应该的。”

解放鞋不透气,容易臭脚,战士们穿着它摸爬滚打,蹦高跌矮一整天,不及时刷洗的话,不熏死一大片蚊子才怪。难怪,邓安国每次夜间查铺时,一进战士们的宿舍鼻子立马就会被臭气给蹂躏一番,唯独爆破班的宿舍不一样,原来整个宿舍那些臭的鞋袜都被马伟正及时刷洗了。

“这么说,你也经常替宿舍的弟兄们洗衣打扫卫生了?”邓安国突然想起每次内务和卫生评比时,爆破班总是独擅胜场。

马伟正憨直地道:”是的,班里的弟兄们训练和学习太忙太累,没时间来搞好内务和卫生,我就多替他们担待一点了。”

山东老区的兄弟真是诚挚厚道,古道热肠。

邓安国不禁感怀至深,当下就抢着替马伟正为弟兄们刷鞋。

第95章 第九章 是人还是魔鬼?(五)

咔嚓嚓的一声巨雷滚过头顶,震得邓安国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顿然回神过来,抬起头来,透过繁茂的枝叶缝隙,仰望苍空,—道闪闪生辉的蛇电将极西的夜空撕裂两断,未几,轰隆的一声炸雷,隐挟穿云裂石之威,直震得山摇地动,树摇草曳。

夜空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中闪着。风,使劲地吹着整片黑茫茫的森林,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不多时,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敲打得大树枝晃叶颤,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寒意顿时笼罩邓安国全身筋腱,他栖身在茂盛的枝叶里,尽情享受着天然沐浴,精神陡然振奋,疲意消退大半,只是一阵清凉夜的风夹杂冰冷的雨珠卷过林冠,寒意犹如西伯利亚的寒流罩体袭来,他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激灵寒战,下意识地蜷缩起瘦削身躯,伸手把身上的伪装披风裹得更紧,而大股阴冷湿气也在无情地逼迫着他那冻得跟冰棍似的身躯。

他抹了抹脸庞的雨水,拧开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清水,冷冰冰的水顺着喉管流到胃里,心窝子都跟着发凉。

他磕了磕牙巴,心知必须得补充一些人体所必需的热量,这么干冻着实在难以忍受。于是他便撩开伪装披风,从背后的战术背囊里取出半袋高热量压缩干粮,用牙齿咬开袋子,送到嘴边,皱了皱眉头,正待塞进嘴里啃上几口。突然间,他感到心脏莫名其妙地紧缩起来,背心一阵发紧,两侧太阳穴跳跳颤颤,胸口烦恶难当,神思恍恍惚惚。

他心知肚明,通常心神不定,惴惴难安的时候,必然有敌情危胁悄然逼近,因为他数度喋血生死,历经屠戮而锻炼成的第六感观,对危险的超强预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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