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搞得太过严酷的话,他们的身体又难以承受。”

刘明光强颜欢笑道:”这是好事啊!小小年纪就来保家卫国,这就叫有志不在年高。”

这句话若是换到邓安国来说,一定令人听之感怀至深,热血沸腾,可是从刘明光的嘴巴里说出来,肖均风隐隐地觉得有一种虚伪,浮华的意味。

看着刘明光满脸倦容,走起路来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儿,肖均风便让一排长卢超赶到连队前面领队,他自己则陪同刘明光跟在队伍的最末尾。

这时,二排长张海均从后面跟上来,肖均风见他背上负着一个头部缠着绷带的战士,便关切问道:”老张,赵永生他没事吧?”

张海均挎着两支56冲锋枪,还负着一个人,步速照常迅疾,只是遍体生津,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停住脚步,他对肖均风道:”刚才一不小心踩着了一小块圆石,滑了一跤,脑袋碰在了路边的岩石上,额头擦破了一块皮。”

肖均风仔细地查看赵永生的头部,只见他前额的白色绷带上浸透出猩红的血渍。

嘴唇翕动了两下,肖均风向赵永生殷切地问道:”赵永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永生脸色极是苍白,半眯着眼睛。

他处在晕厥状态,迷迷糊糊地听到连长的呼喊声,便吞吞吐吐地回答:”头…头痛…头…头痛得很。”

脸上登时浮现出焦虑的神色,肖均风从队列中叫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战士,吩咐他帮忙张海均,加快脚程,把赵永生背到卫生所去治疗。

那个战士替下张海均,背上赵永生,急匆匆地走了。

张海均喘了几口粗气,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水,经过刘明光身旁时,斜眼睨视着刘明光,似笑非笑地道:”指导员,赤身行军还气喘吁吁,热汗淋淋,威风一点也不减当年啦!哥儿们往后一定要向你多学习,多请教。”

他说完,哈哈一笑,转身迅步去追那个战士了,而刘明光在他的冷嘲热讽下,脸色懊丧得比哭还难看。

肖均风见状,连忙安慰刘明光,说道:”指导员,二排长这人是个大炮,言语放荡,口没遮拦,你不要理他。不要着急,你会慢慢适应的。你现在是指导员,军事训练方面的工作有我和邓副连长负全责,你就集中精力抓思想方面的工作,同志们还需要你多鼓鼓劲,那些新同志更需要你这个战斗英雄来给他们壮壮胆。”

”那敢情好。”

刘明光立刻喜形于色,点了点头,似乎很感动。

他这么小就来当兵,父母舍得吗

略事沉思之后,他指了指走在前边的通讯员小李,向肖均风问道:”肖连长,通讯员是个新兵吧?”

肖均风微笑道:”不是,他是个有两年兵龄的老兵了。”

刘明光讶然道:”什么?小李是个老兵,那他今年多大了?”

肖均风道:”16岁了。”

刘明光大感骇异,说道:”这么小,难怪他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童音。”

想了想,他又讶异地向肖均风问道:”他这么小就来当兵,父母舍得吗?”

肖均风面色骤然沉冷下来,压低声音,叹息道:”这孩子是个孤儿,从小爹娘过世,是跟着舅舅长大的。”

刘明光微微一怔,关切地问道:”寄人篱下,看来这孩子一定是在别人的冷脸子之下长大的,够苦的。”

摇了摇头,肖均风沉重地道:”不,他舅舅和舅母一直对他视若己出,怜爱有加。”

刘明光惊讶地道:“这么说,这孩子的童年还是幸福的。”

肖均风点头道:“是的,他舅舅也是个军人,还是个正营职干部,本来他可以好好读书,将来考大学,只可惜他舅舅在三年前的老山攻防战中光荣牺牲,他舅母没有经得住噩耗的打击,一时想不开,病倒在床,再也没有好起来,两年前也去世了,家境从此一落千丈。”

黯然长叹一声,肖均风沉痛地道:”小李的舅舅有两个孩子,年龄都还小,作为正营职干部的遗孤,他们能争取由国家来抚养,可是小李却再次沦为无依无靠,孤苦伶丁的孤儿,靠着糊火柴盒,送牛奶挣钱来维持生活,还要继续念书,力图考上大学,将来有个好奔头。”

知道小李如此凄惨的身世,刘明光不由得心头泛寒,恻隐之心由然而生。

肖均风望着低头若有所思的刘明光,又叹息一声,说道:“两年前,我去他家乡接新兵时,一个偶然的机会遇上了他,得知他的悲惨遭遇,觉得他靠打零工挣钱来读书实在太辛苦,再加上他身子骨又太虚弱,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挣扎下去,就问他愿不愿当兵,他说愿意像舅舅一样成为一名解放军,拿起枪来保卫祖国。”

乍猛地抬起头来,刘明光打断肖均风的话头,故作惊诧地问道:”那他还不够当兵的年龄啦?”

肖均风颔首道:”是的,这孩子年龄还不够,好在当地的人武部部长是我当新兵时的老连长,我向老连长求了个情,就把他弄进部队来了。”

言到此处,肖均风面色怆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沉重地道:”这是我生平头一次动用关系,走后门。”

略事一顿,他斩钉截铁地道:”这也是我平生最后一次营私舞弊。当然,我也不会为我生平首次违反原则而后悔,只要这孩子能够茁壮成长,我问心无悔。”

肖均风的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发人深省,让刘明光听来当真有如晴天里骤然响起一声沉雷,轰得他耳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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