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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建成的故事,喜欢他曾经搞过的文学,他的文学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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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还有一些别的文学,发表在一份名为《夜行动物馆》的不定期杂志上面,当时他二十五岁左右。他曾被外语学院开除,他去过西藏当了一年导游,在那里骗了不少美金和姑娘,回北京后变成夜行动物,曾赤身luǒ_tǐ,只在腰中系一条狐狸尾巴,外套一件军大衣参加各种文学活动,下面就是我从那份杂志中摘下的几段建成的文学:
我要与世界为敌,我要与他们血战到底,我要赤手空拳地冲向他们,我要钻进刺刀的钢尖之中,我要被十发子弹击毙,我要横尸街头,我要被剁成肉酱,我要被烈火烧成灰尘,我要被暴风吹向天空,我要成为鹰和虫子的食物,然后,我会回来,我三年后会回来看着你的眼睛。
我是深夜出动的怪鸟,我是会讲真话的幽灵,我比金属更硬,比水更软,比黄莲更苦,比冰更冷,我是绿中之绿,我是火中之火,我是风中之风,我为死亡而奋斗不息,在我死后,我的亡灵仍会为传播我的信念而惨淡经营。
我的青春,我的姑娘,我在西藏操过的七个姑娘,我在西藏操过的最后一个姑娘,你说你曾到澜沧江中去洗澡,你说你愿意跟着我去北京宣武门教堂领圣餐,你说你愿意和你姐姐一起操我,你说你的小马在童年时丢失,你说是阳光把你变成紫色,你说你像我一样走投无路,你说新房要用牛血涂抹,你说你生于西藏,你说你生于上海,你说你生于纽约,你说你与我一样感到恐惧,你说你要念出咒语,让无数的冰雹把我砸晕,你说我是你的粪便,是你的经血,是你的天安门,生于西藏的姑娘,生于上海的姑娘,生于纽约的姑娘,你的荫毛比你的头发还要好看,你的手指灵巧,你的脚步沉重,你为我卷大麻,为我luǒ_tǐ跳迪斯科,还为我洗衣服,在我们参加集体自杀的前夜,你是否记得你曾对我说,在九六年四月的春天,在月亮最残缺的夜晚,你要与我一起重生吗?
小说中流派林立,我建成也忍不住想从其中分出一座山头,于是我下定决心,写成两篇开山之作用以登场,我的流派名为新恶心小说,叫做建成流也无不可,小说业已完成,发表于《夜行动物馆》下一期,内容简介——第一篇从一泡屎讲起,不是一般的屎,而是上面有着韭菜叶和西瓜籽的屎,很粗很黑很臭的屎,希望这个开头能令你感兴趣。第二篇讲的是一个靓女,她身穿米黄|色风衣,身材修长,脖子细长,脸很白很小,五官漂亮得无法形容,总之,她是一个真正的靓女,一天,我在西单商场门前看到她对我迎面走来,直看得我浑身发抖,激动不已,甚至走路都走不成一条直线,我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看一眼就得了,千万别与她发生任何关系,别因为爱她而饱受痛苦,要不然后半生一定会过上以泪洗面的日子,于是,我与她擦肩而过,但在擦肩而过时,我发现——她的鼻下粘着一颗黑色的鼻妞——请注意下期的《夜行动物馆》,我建成将全心奉献出这两个短篇故事,都与爱情有关,希望你们不要与我独树的先锋精神失之交臂。——建成的文学就谈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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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建成回家后,非常疲倦,从他家出发,一路回到我自己的家时已是天色大亮,我正要打开门锁的一刹那,忽然发现门上用口香糖粘着一个信封,我撕开信封,里面有一个纸条,我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得不能再小的字——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陈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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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小露是在位于西直门附近的德宝饭店见的面,因为二环上刚巧没有堵车,我先到了半小时,坐在极不舒适的咖啡座里等着她,德宝饭店的咖啡座位于大堂靠里一点,不远处摆着一架钢琴,白色的,一个看似三十五六岁的妇人穿着一条像是演出服似的裙子在弹着,一会儿克莱德曼一会儿莫扎特,叫人摸不着头脑,我喝掉两杯咖啡后仍无法挡住困意,昨夜喝得不少,又没睡觉,于是便走到饭店外面买了一份《北京青年报》,回来后发现服务员把我喝了一半儿的咖啡杯子撤去了,于是只好叫了第三杯咖啡,咖啡完全是速溶咖啡,味道一般但当兴奋剂喝下完全没问题,透过码在咖啡座周围的热带植物的大片叶子,我看着入口处,一旦陈小露出现,我便会马上站起,舞起胳膊,引她过来。但是,她迟迟不到,于是我只好低下头看报纸,报纸读起来索然无味,满篇充斥着不着边际的文章及广告,活像一个四张多的大妈在对你叙叙叨叨,简直惨不忍睹,正巧我不小心碰翻了杯子,于是把整张报纸铺上去,说实话,当吸水纸还可以,很快,速溶咖啡便迅速渗进报纸,清洁工作完成,我小心地拎着饱蘸咖啡的报纸来到一个垃圾桶边,扔了进去,一回头,陈小露正好出现,我迎面走过去。
我们到那边说。陈小露一指咖啡座。
于是我叫了第四杯和第五杯速溶咖啡,望着在杯中晃动的黑色液体,再抬头看看陈小露,两样东西都不禁让我感到头晕目眩。
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