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松开那人的手腕，重重地向后倒在石头上。
良久后，那人才结束了伤口处理，坐在顾影旁边。
顾影转过头，在月光的映照下看那人的轮廓。
这是一个非常俊秀的男人，长得很好看，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杀手。
和顾影一样，他也来自杀手集团，双手也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并且他也和顾影同龄，年轻的二十岁杀手，被boss所重用。
一年前的他们，绝对无法想象会有这样一幕。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一起，而不是一听到对方的名字就要杀，一看到对方的脸就要砍。
多难能可贵啊——顾影经常这么说。
“言宵——”顾影凑过去。
被叫做言宵的人转过头，和顾影对视。
子肆桐归【150】顾影与言宵
“盯着我干什么？”言宵将一把枪放在地上。
这是顾影的枪，慌乱中杞寻把它扔了，被言宵捡到带出来了。
顾影看了一眼地上的枪，又将视线移向言宵。
“杀手界有一个说法，‘用枪的和用毒的互相看不起’，我用过你的毒，你拿过我的枪，我们这算不算杀手界的两朵大奇葩？”
言宵笑出了声，他笑的时候会低头，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亏你还有空开玩笑，不是痛得要死么，跟着你这么多天，你的事情我差不多都了解了。”
“你又何必在我伤口上撒盐。”
“真不懂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思，你还祈望那个男人对你回心转意么，不可能的。”
“对啊，我就是个白痴，自己的事情不成，倒还帮了一对跟我没半点关系的小恋人。”
顾影说的，当然指的是杜子桐和凌思琪。
“你就当是顺便成全人家好了，积点德行点善。”
“积德行善？这可不好笑，我们做杀手的，死在我们手上的人多得能垒一座监狱，积多少德行多少善也超度不了啊。”
“那也是你的报应。”言宵毫不留情地回到。
“圣母玛利亚，你全身都笼罩着金光啊，要不要我跪下来拜拜你。”
言宵摇摇头，顾影这副不正经的模样他已经习惯了。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影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正太。
像一只小动物缩在boss身后，拽着衣角，而那时候的言宵，却已经是个杀手了。
现在想想，从前的一暮暮从脑海中划过，就像临死前会像幻灯片一般放映曾经发生的一切，很清晰。
“你嘲笑我吧，像我之前嘲笑你那样。”顾影淡淡地说。
“对我有什么好处？”
“报仇啊，看好戏啊，我之前可没少损你，用你的毒把我迷倒，让我饿死在这里算了。”
“用不着那么麻烦，这里是山上，我直接把你推下去不就行了。”
如果是一年前，或许言宵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顾影倒在石头上，仰起头，闭上眼睛。
言宵握紧双拳，猛地站了起来，低下身一把拽过顾影的手腕。
“顾影！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顾影笑了，偏偏头。
他最恨的就是有人骂他，骂过他的人，都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现在，却任由言宵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你不是说我没骨气吗，不是恨透了我这样的人吗，那你就别学我，别像我一样变成一个窝囊废！”
“呵呵，你骂自己。”顾影指他。
“顾影，我欣赏你的自由自在，欣赏你的不被拘束，别让我对你唯一的好感都消失殆尽，这样的话，我们就再也做不成朋友！”
顾影把言宵推开，一只腿暂时支撑不住，只能倒在地上。
顾影奋力站起来，虽然很艰难，但言宵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可是实在站不住，顾影又再一次跌倒地上，累得满头大汗。
言宵叹气，把他扶起来。
“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去？”
“我还没有完成任务。”
“行了，boss说这件事暂缓，让我先带你回去。”
“说来说去，还是不信任我啊。”
“别废话了，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你走。”
“那就不用问我的意见了，再说，我又没说不走。”
言宵把顾影背起来，走向森林更深处。
往那边走，可以更快地离开郊区。
子肆桐归【151】虚幻梦境
凌思琪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正处于一个异次元的空间里。
周围有好多旋转的漩涡，不停地，不停地向她袭来。
她忍受着那些漩涡几乎将她吞噬的压抑，试着用手拨开雾蒙蒙的景象。
像是一层本不存在的屏障，轻易就被颠覆，随后逆时钟旋转着直到消失不见。
眼前是一片澄亮的光明，没有杂乱的声音，只有耳边听到的四面八方传来的心跳声，节奏很规律，再正常不过的跳动。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幻景还是现实中，只是觉得，从刚才的黑暗中逃离，这片光明似乎救赎了她的生命，得到了解脱。
她突然捂住了胸口，瞬间变得狭小的空间像被抽成了真空，让她缺氧难耐的脸涨得通红。
她跪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息，却呼吸不到一丝氧气。
耳边的心跳声开始变得猛烈，夹杂着被放大的呼吸声，她竟然感觉到手心下的皮肤也有着轻微的颤动。
痛苦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