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被父亲用棍棒打得遍体鳞伤依旧嚣张的不服输的懵懂少年。
金念慈和璇玉离开后,韩家大院儿只剩金明哲和韩思源两个人看家,金明哲两腿叉开半躺在椅子上,韩思源蜷缩着在椅子里,环抱着两腿,暮『色』四合,屋里漆黑一片,屋外呼呼的刮着北风,暖气打开,室内温暖的让人犯困,经过这一天的起伏跌宕两个人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可奇怪的是谁都没有困倦感,一个呆呆的注视着地面,一个死死的盯着厅堂里茶桌上的一杯冷茶,偶尔叹口气,偶尔互相看一眼,再叹口气,而后再沉默半天。
“对不起。”韩思源突兀的开口向金明哲道歉。
金明哲木讷的看看她,一脸茫然。
韩思源抬起头,透过院门外迎进来的细细的路灯光看了看瘫坐在正对面的金明哲,决心把藏了多年的秘密昭告天下。
“你傻了?”金明哲环视了一下屋里,怀疑她是怕黑被吓的语无伦次了。
韩思源没应声儿,金明哲站起来『摸』索着去找开关想把灯打开。
“别开灯!”就在他在韩思源头顶的墙上『摸』到开关,欣喜地准备打开时,她迅速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的手指冰冷,寒气透过厚厚的『毛』衣沾到他的胳膊上,漆黑中他甚至感受到了她在恐惧的颤抖着。
“到底怎么了?”金明哲放弃了开灯的念头,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不明就里的同时也流『露』出一丝的关切,如果说昨天他们还只是普通的叔嫂关系,那么今天往后他们之间的渊源可就深了去了,往浅了说他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往深了说他们可以成为姐弟,总之今天过后,他们之间从之前的不存在任何可能便成了有无数可能。
韩思源继续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那个憋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忽然变得不安分,急不可耐的要从她的嘴里跳出来,她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会说,她甚至怀疑今天说出来后明天就会后悔的要死,可是她好像被『奶』『奶』的故事『逼』疯了,她怕像『奶』『奶』一样真等哪一天自己要说的时候连个和真相相关的人都没有了,真想说出来就是为了赎罪的,等到人人都死了,还恕哪门子罪啊。
“是我害死了景画,那天我答应过她下课后和她一起去机场送你,可是正好我和朱奎因为申城辉的一些事情在学校花园儿里吵了起来,她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我明明知道她就站在花丛后面,还故意刺激朱奎,『逼』他说出了其实他喜欢申城辉这句话。景画哭着跑到路上拦车去机场找你,我一直跟在后面,我亲眼看见那辆车撞到护栏上又和一辆大卡车撞在一起,我亲眼看见景画被压在车里鲜血直流,我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叫人,我用力去车底拉她,我闻到刺鼻的汽油味儿,我还看见景画临死前一直没闭上眼睛,我甚至听见她颤抖着说会恨我,你从机场赶过来时,我就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你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些年来都没消失过、、、、、对不起,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一直因为景画的死而自责,是我毁了你的人生,还有朱奎和申城辉的人生,是我毁了大家的人生,是我,是我,那个人是我、、、、、”
韩思源不断循环重复着“是我”两个字,不敢留任何的空隙,担心一旦停住说话金明哲就会接着破口大骂,骂她没良心,骂她恬不知耻。
“啪”的一声后,客厅一片光亮,金明哲坐在原地没动,伸手『摸』到了背后的开关,四周的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感觉像要窒息,下午璇玉『奶』『奶』的故事讲完,本来以为悲剧总算结束了,没想到原来才刚刚开始,他怎么会忘记景画那双没合上的幽怨的眼睛,他怎么会忘记景画死的头几年房间的角角落落里期期艾艾的哀号声,他舍不得扔掉景画任何的遗物,他装作她从来不曾离开过或者总有一天还会回来,他毫无安全感的在花花世界里飘着,好不容易遇到了李志敏,又把他对爱情残存的一丝信任掠走了,他被搜刮的遍体鳞伤,却无力反抗。
“我去机场前留下字条,骗她说,爷爷找人把我绑去机场送我去美国待一辈子,如果她还想和我在一起,就千万要带上户口本儿来机场,我俩直接甩开保安去登记结婚。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字条吓坏了她、、、、、、她才慌『乱』中坐上了一个醉鬼的出租车、、、、、”
“对不起。”
“就这样儿吧,一时半会儿我也不可能原谅你。”
金明哲起身往外走,夜凉如水,院门外灯火通明,内心沉寂了多年的悲伤黑漆漆的涌上心头,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光景,感觉怪怪的,你明明走在这个空间里,却像隔着一层放大镜在看世界,一切物件都变了形扭曲和狰狞着、、、、、,金明哲从一家便利店拎出1听啤酒,一边走一边喝,从拥挤的闹市区走到人烟稀少的郊外,又从郊外绕回来,时而痛苦时而大笑,时而奔跑时而席地而坐,韩思源始终像鬼魅一样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不说不笑,不言不语,两人的距离有五步远,一步不多一步也不少,直到天亮、、、、、。
韩思源看着金明哲作践自己,难过到心如刀割,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不仁,忘记了伤心的滋味,可今天晚上看到半疯半傻的金明哲时,她宁愿当年死的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