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李井阑直起身对霍光拱手道:“尊夫人患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否则性命不保!”
霍光皱紧眉头,喃喃念道:“急性阑尾炎?手术?”顿了顿,看向李井阑道:“这是何意思?还请李太医分说明白,这两个词老夫倒是第一次听闻。”
李井阑目前只想为人治病,倒忘了汉朝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急性阑尾炎,手术两个字恐怕听也没听过,该怎么解释呢?这在二十一世纪不过是一个小手术,在古代可是会要人命的。
李井阑头疼的抚了抚额,解释道:“大将军,这么说吧,急性阑尾炎就是夫人腹中有一截肠子已经坏死,如果不及时治疗,这截肠子就会化脓穿洞,到时脓水流到肚子里,感染整个腹腔,那就会死人。而手术,就是要用刀子割开肚皮,把那截坏死的肠子取出来。”
孰料,众人听完李井阑的解说,纷纷脸色大变,霍成君豁地站起身来,指着李井阑怒道:“你这个庸医,想害死我母亲吗!”
同时在场的太医丞林通不屑地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又转身向霍光拱手道:“大将军,下官行医多年,从未听说过什么急性阑尾炎,何况还要用刀子把霍夫人的肚子剖开?真是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同行的陈太医也道:“大将军,林太医所言属实,李太医这……分明是想谋杀霍夫人!请大将军明鉴。”说罢,朝着李井阑吹胡子瞪眼。
霍光活了这把年纪,总领天下大事二十来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轶事没有听闻过。刚才听完李井阑的解释,他也只是在心中暗吃一惊,面上却不见什么变化。也不理会其他人,只看向李井阑道:“李太医可有把握?”
李井阑抬头深深看进霍光的眼睛,见他眼露信任之色,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对林通陈太医等人的污蔑之词也只当狗屁放了,朝霍光满怀信心的一笑,掷地有声道:“若治不好霍夫人,大将军自可摘去下官头颅,下官绝无怨言!”
霍光见李井阑有此气魄,很是高兴,遂严肃道:“李太医既如此说,到时本大将军可不会手软!”
李井阑听了,扬眉而笑,黑白分明的眼中星光点点,亮如繁星,急性阑尾炎?对二十一世纪的医学博士李井阑来说,不过小菜一碟。虽说汉代医学环境相对简陋,但李井阑自从行医以来,便找人为她精心打制了手术刀这类称手的手术器材,还自己配制了酒精和麻沸散这类必备的手术药物。
霍光依照李井阑的吩咐把其余无关人等全都遣出房间,只留下陈太医为李井阑当副手。
李井阑熟练无比地割开霍显的肚皮,切除她的阑尾,消毒,再到缝合,整个过程流畅完美,表情安然,仿佛霍显的身体是一件艺术品。
陈太医则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但还是尽了一个医者的本分,配合李井阑把手术做得很成功。
当霍显慢慢醒转,霍光一家自然高兴异常,霍光还赐了李井阑一份厚礼,对她更加欣赏,打心眼里喜爱。
而陈太医,从一开始对李井阑的鄙夷,到做手术时的不敢置信,最后完全转变为激赏,对李井阑是彻底心服口服了。他此生,从未见过医术这般高超的人,如通鬼神!
反观林通,见李井阑不但救活了霍显,还获得大将军一份厚礼,只怕此事过后,她将名扬天下,自己只怕永无翻身之日。想到这些,心中不由五味杂陈,对李井阑更加嫉恨。这个人,不但抢了他的官职,还同时得到朝中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器重,林通怎么想怎么不甘心,眼神中幽暗的光芒一闪,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