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井阑慢慢转过头,看向帘幕边站着的人,这人一身白衣,随风翻飞,如墨长发迎风狂舞,一双凤目冷冽如冰,浑身气势如罩寒霜,就这样静静的盯着李井阑。
李井阑被李子穆寒冰一般的视线激得浑身发冷,只是盯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子穆慢慢转过视线,落在木板上司马向晚的尸身上,此时她全身不着寸缕,开膛破肚,五脏六腑皆可见,一片血腥狼藉,惨不忍睹。
李子穆目光暗沉,波浪汹涌,俊脸上隐现杀气,浑身冷然气势向四周散发,明明不是很冷的天气,瞬间温度骤降,冻得树叶成冰,花朵枯败,如剑的目光直直射在李井阑脸上,冷道:“晚儿人已经死了,你还不肯放过吗?”
李子穆的视线冻得李井阑心中冰冷一片,全身都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迎视着李子穆,道:“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这么做,只为查清大嫂死亡的真相。”
李子穆的眼神都仿佛结了冰,根本没有把李井阑的话听进心里,怒道:“晚儿已经入土为安,你今晚挖坟刨尸,残忍的开膛破肚,如此凌辱于她,你怎能狠毒至此!”
李井阑手脚冰凉,解剖尸体在汉朝根本很难说得通,现在的人也没有这个概念,她急得满头冷汗,嘴唇都开始发白,道:“我没有,只是大嫂的死太过蹊跷,我必须对她的尸体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找出她死亡的真正原因,才能还我清白。我再说一遍——司马向晚不是我杀的!你凭什么冤枉我!”
李子穆听了,冷笑不已,道:“人人皆看见你杀了晚儿,事到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还挖出她的尸身随意凌辱,你这个毒妇!”
李井阑忍住眼中涌现的泪意,双手紧握成拳头,倔强的瞪着李子穆,幽幽一笑,道:“总之。我李井阑在你心中,就不值得信任一点点!我要杀司马向晚,也不会笨到当着所有人的面,以我的本事,要弄死一个人。绝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李子穆只是冷笑,也不多说,走到木板边,捡起司马向晚的衣服为她一一穿上,见她赤身露体,内脏皆暴露于外,离得近了,血淋淋一片。更是触目惊心,幽深的凤目中杀意更浓,整个人冷得如一尊冰雕。找不到一丝暖意。
李井阑冲过去,扯着李子穆的袖子,急急道:“李子穆,你先别忙着给她穿衣服,你看看她的皮肤,看看她的骨头。看看她的心脏……一个只是被匕首杀死的人,死状怎会如此?”
如今的李子穆。已经处于极度暴怒之中,哪里还听得进李井阑的只言片语。他狠狠一甩袖子,用内力把李井阑震开,怒道:“滚开,别碰我,我嫌你脏!”
李井阑受他内力一震,瞬间连退几步,就在要跌倒之际,堪堪被先贤禅抢过来扶住。
先贤禅把李井阑护在怀中,碧蓝瞳眸闪动着怒火,道:“你这人,恁般粗鲁,就准你冤枉井阑,就不准她为自己辩解吗?”
李子穆冷冰冰的视线射向先贤禅,浑身杀气暴涨,道:“你更该死!”
话音还在耳边,人已经如鬼魅般欺近先贤禅。
先贤禅见状,抱着李井阑极速飞身后退,而李子穆的身影始终如影随形,冷怒的目光直直钉在他脸上。
李井阑只觉得后领一紧,已经被人抓住,那人提起她,直接抛在地上。
先贤禅大惊,这李子穆的手法诡异之极,也不知道他如何出手,眨眼之间李井阑已经被从他怀中拖出,一把扔在地上。
李井阑骤然从空中跌落,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瞬间直觉眼冒金星,屁股都差点摔成两瓣,疼得她呲牙咧嘴。
一时间,飞花走石来来去去,到处都是疾风扫过,寒冰剑气横行,树叶被扫落,如雨而下,树干被剑气击中,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天幕更显得黑沉沉一片,看不到边际,黑沉沉的云朵在天边滚动,明明还是春暖时候,却因为李子穆的暴怒,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起来。
就算在完好时,先贤禅也不是李子穆的对手,更可况,他重伤未愈,勉强对上李子穆,马上就破绽百出,险象环生,身上几处已经被寒冰剑气击中,划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鲜血不断溅出,瞬间染红他的衣衫。
李井阑看了,不由大急,李子穆如今的态势,显然是对先贤禅起了必杀之心,此时此刻,李井阑心中愧疚万分,都是因为她一心查找司马向晚死亡的真相,才会连累先贤禅受此无妄之灾,如先贤禅真被李子穆所杀,她便是死一万次,也还不了他的情。
“李子穆,你要杀就来杀我,不关他的事情,是我硬拉着他来帮忙!”李井阑站在地上,跺着脚大喊。
听李井阑对先贤禅百般维护,李子穆浑身杀气更加浓烈,幽暗的目光锐芒闪动,攻向先贤禅的招式更快更辣,如狂风骤雨,逼得先贤禅胸中气血翻滚,血管都几乎爆裂开来,躲无可躲之下,身上又有几处被寒冰剑气所伤,疼得先贤禅冷汗淋漓。
如果再想不出办法,先贤禅必将被李子穆所杀,而李子穆也会因为杀了匈奴日逐王,惹下滔天大祸,到时,匈奴日逐王死于汉朝境内,势必会影响大汉和匈奴两国邦交,只怕又起争端。
李井阑心思电转,快速在心中分析着利弊,抛开这些利害关系不谈,她也不愿意先贤禅死,在她心中,已经把他视为生死知己,所以,就算丢了她的命,她也绝不让李子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