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昏暗的灯笼在弓着腰却穿着便服的太监手里扭动着身躯,妖娆地在路面上留下自己斑驳的身影,在鬼魅的夜色中舞蹈。
白羽跟着这个太监慢慢地走到了一间大宅子,往一个房间走去。
从房间透出来昏暗的光,在房间外的楼廊上晕出一个光影,随着房间内灯盏上的火光闪动,那光影也摇曳出不断的变幻。
那领路的太监突然在那房间前面停下,弓着腰,几乎把耳朵贴在了门上,毕恭毕敬的,小声道:“皇上,王爷已带来。”
那声音小得如蝼蚁,似乎怕吵醒房间里的什么人一样。而且太监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估计这声音是被切掉了某个器官,整个人也娘里娘气了。
房间里面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让他进来。”
那太监静心听了一下,回过头,只是低着头道:“王爷,皇上让你进去。”说着一边帮白羽推开了那道门,“吱呀”一声,就像被遗弃了很久的样子,垂垂老矣。
白羽冷笑一声,大迈步走进了房间。
他刚一进门,身后的太监便轻轻关上了门,奈何又是“吱呀”一声,那声音久久在房间里回荡,感觉空旷而且幽深。
这房间还真大。
该怎么形容这个房间里,虽然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但是这个房间……怎么说也可以容纳几百人进来。
白青就坐在那边的桌子旁,眯缝着眼,微笑着看着白羽。
白羽走了几步,才走到那桌子旁边,坐在了白青对面。
桌子上有一壶美酒,几盘小菜,一个盒子,两套餐具以及两倍以及添满了酒水的酒杯。
白青看见白羽入座,二话不说便断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在白羽面前拱了拱手,然后自顾自地把酒给喝了,表示先干为敬。
白羽奇怪地看了他两眼,然后端起酒杯,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样在他面前行了个礼,酒杯要入口时还不忘闻了闻,先抿了一小口,再把整杯酒喝下去。
……奇怪,酒里没有毒啊……难道他不是想害自己?
白青和当今太后,不是一向恨自己恨不得想要处之而后快的吗……今天白青突然派人请他来这里,问那小太监来这里干嘛那小太监也一个劲儿都说不知道,他估摸着这白青可能是想对他下手了,于是在这之前先吃了一粒保心丸。
见他们俩的酒杯都空了,旁边的几个妙龄少女……额大概是宫女吧,因为她们都穿得很普通,没有穿宫服,她们端着酒壶走过来,为白青和白羽把酒杯里的酒水再次添满。
……真不愧是母子俩,连拔掉眼中钉肉中刺的方法都一模一样。
记得小的时候,当今太后也是这样,为了除掉他,特地在他最喜欢的绿豆糕里面下毒,要不是当时他打翻了那盒绿豆糕被一个小太监拿去喂狗了,恐怕他现在就死于非命了。
不用说,那条狗死的惨状,他到现在还记得。所以从那以后,他就决心从皇宫里逃出来,虽然几次都不成功,但是还是逃出来了,遇到了孤山老人,学到了功夫,变成了天下第一。
“白羽……我们兄弟俩……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白青叹了一口气,看着白羽,那双疲惫的眼中带着无奈与叹息。
“皇兄想说什么……”白羽笑了笑,一脸的冷漠。
当初白青联合当今太后逼他出走,差点害得白羽的母妃命丧黄泉的时候,白青可是没有念过一点兄弟情分,如今这是怎么了?白青不还是皇帝吗,有什么可有求于他的?这句兄弟俩没有好好聊过他也好意思说出来,这个局面谁造成的?
白青吃了闭门羹,脸色变得铁青。他从小本来就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很少有人敢不听他的,他对白羽这么低声下气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是看在当初的兄弟情分上,他早就下令通缉令调集所有的兵马杀了白羽。
到那个时候,就算白羽再厉害,也赢不了千军万马。
“没什么……”白青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好像在隐忍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道:“白羽……这几年……是皇兄对不起你……”
“这几年?”白羽挑眉,“仅仅只是这几年吗?对不起就完了吗?”
如果换做平常,白青一定会对着对方吼要不然你还想怎样,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淡淡地笑了笑,道:“当初……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母凭子贵,在后宫……如果自己不恨的话,别人也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
白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毕竟……我们不是寻常人家的老百姓……”白青叹了一口气,“我们是皇家,先皇的儿子……这可是皇位……”
是,没错,这是皇位。别说是白青了,换做是别人,也会争着夺着想要的,历史上为了皇位而争夺的骨肉相残的例子还少吗。人不可能没有私欲的,就连平民百姓,有一点儿野心的都会想要做皇帝,更何况白羽也想过……
“所以,皇兄是想说皇弟错了吗?”白羽挑眉,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不是的……我只想弥补这几年来的亏欠……”白青说着,打开了桌子上那个精美的盒子,里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块……
玉玺?!
白羽睁大了双眼,白青这是想做什么?
“这是玉玺……也就是我的皇位,我的江山。这一切本就应该属于你的,本就该是你的,现在全部奉还给你。”白青说着,急忙把那个盒子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