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迟到?……哈,哈,哈……嘻嘻嘻……唔……”奥列格发出了异常诡异的笑声。他在地面上翻了一个身,一手抓住了已经有一半掉到地上的被子,然后用力一扯。被子被完全扯下来了。而奥列格就这样在地面上盖上被子又重新睡起觉来,还嘀嘀咕咕地说着:“老子逃的课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比我吃过的米还多那你早就退学了。”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睡的奥列格,见他并没有醒来的打算,就不再去管他了。
当棠夏打开宿舍门的时候,他看到了铃木零无正安静地站在宿舍的走廊上,手上翻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和平时一样,除开穿着西装却没有打领带这一点,铃木零无的穿着可以说是“整齐过头”了。明明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穿着酒红色的西装校服,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就不同。
棠夏觉得,如果把铃木零无看做哪家土豪大少爷,那么和他穿着同样西装的自己就是土鳖。
“哦,早上好,你领带呢?”
“……”
铃木零无翻书的手停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领子的部分,表情很明显是尴尬了一下。
“今天早上,没找到。而且我也不习惯。”他淡淡地说道。
“是吗……”
棠夏也没有想到铃木零无会因为“没打领带”这样的事情而感到尴尬,这让他感到了莫名的罪恶感。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下,然后问道:“那个……你等多久了。”
“也没多久。”
你这答案不是废的么!
棠夏和铃木零无一语不发地走向食堂。
棠夏不明白铃木零无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找他。虽说有个人肯陪自己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而且铃木零无很安静,安静得完全就不像是一般的男生,安静得让人完全就可以无视他的存在,但是棠夏觉得有点不习惯。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熟悉的声音在棠夏的耳边响起。棠夏停下脚步,猛地一回头,什么都看不到。
棠夏知道是谁在说话,但是他却看不到那个说话的人站在哪里。
——芸凤。
棠夏忍不住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说道:“闻其声却不见其人……你以为你是王熙凤么……”
看见棠夏停下脚步,铃木零无也停下来。
“怎么了?”
棠夏赶紧糊弄过去:“啊?……啊!没事,只是还是有点不太精神……”
铃木零无也并没有去追问。
那句话在棠夏的耳边一直都回想着。棠夏知道,这次的“回响”并不是什么人在说话了,而是自己一直在思考着那句话。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就像复读机一样,这句话在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这让棠夏感到无比的烦躁。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向他搭话的话,棠夏觉得自己或许就会暴怒起来了吧。
幸好铃木零无是寡言的人。
棠夏正在想的是“为什么她会知道呢?”
以及——
“我是什么时候习惯一个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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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亮。
但是艾瑞斯学院的地下却是一片忙碌。
撒旦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地下的会议室,他用力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趁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可以容纳几百号人的会议室。
与其说是会议室,还不如说是阶梯室比较适合。就像电影院一样,每一层阶梯都有一排的椅子。然后,所有的椅子都围成了一个圈。圈的最中间是一台大型机器,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员正在机器上捣鼓着什么。
此时的会议室已经快要坐满了人。
在撒旦推开门的时候,会议室里面的所有人都朝着他望去。
“你迟到了,撒旦.冯.沃尔夫。”坐在前排的霍德尔教授背对着撒旦吗,他一手抓着麦克风,一手翻看着资料簿。
撒旦能猜出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乌云密闭。
“非常抱歉,请问我的座位在哪?还是说,我就是坐在地上的?”
尽管被几百号人就这样看着,这位年轻的高中老师却依然从容不迫,完全没有“在重大会议上迟到了的”自觉。就算是被很多比自己要更经验丰富,更年长的教授这样用责备眼光望着,他依然镇定自若。
“咳咳……”有人假装咳嗽了一下,算是对撒旦的警告。
会议室里也开始窸窸窣窣的交谈声音。
“请肃静——!!!”
忽然,有人朝麦克风大喊了一声。声音之大导致麦克风也产生了“滋——”的尖锐的金属声。伴随着这一声吼叫,整个会议室立刻安静了下来——应该说,是没有人再敢说话了。
“请回到你的位置去,沃尔夫老师!”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这声音听上去像是四十多岁的女性,她故意把“老师”这个词说重了,就像是在警告撒旦,你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高中老师,连教授都不是。撒旦张望了一下整个会议室,但是却找不到说话人在哪。
清了清嗓子之后,浅草乃爱对着麦克风缓缓地说道:“撒旦,你的座位在第六排……”
待撒旦找到位置坐下的时候,会议又继续开始。
“刚刚副校长的发言还真有气势啊!说实话我也被吓到了。”撒旦对着旁边的浅草乃爱说道。他就像刚去看完电影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