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旁边的浅草乃爱一脸疲态。她用手撑着头,似乎随时都可以倒下去。从严重的黑眼圈以及双眼布满血丝这一状态看来,她似乎是一整晚没有睡觉了。
撒旦按住浅草乃爱的肩膀:“我觉得你应该睡一会儿。”
“我也觉得,”浅草乃爱虚弱地回答道,“但是在我连夜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然后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就接到了会议的通知,而且还是‘非来不可’……我没有像你一样的勇气,迟到了也能昂首挺胸地走进来,就像干了什么自豪的事情一样。”
“我觉得你在挖苦我。”撒旦回了浅草乃爱一个苦笑。
已经累到不想再说话的浅草乃爱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用笔指了指前方,示意撒旦认真开会。
“发生了什么了?”
浅草乃爱紧皱着眉头,她揉了揉太阳穴,以缓减自己因为熬夜而造成的头痛。过了半晌,她才慢慢地回答撒旦:“……似乎是对之前在学院里莫名出现的‘劣等种’有关吧……同时,也受到了执行部的报告,说是异种们在世界各地的活动变得频繁起来……呃……头好痛……”
“是吗……你还是睡一会吧,这么多人,也没人会留意到你的。”撒旦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浅草乃爱摇了摇头:“我所受到的教育告诉我,开会睡觉是一件很失礼而且很没教养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我撑得过来……”
“我觉得你不可能醒着走出去了……”撒旦小声地嘀咕了一下。
撒旦很讨厌开会,非常讨厌,一般有会议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去听的。因此,学校里面的教授也达成了奇怪共识,一般会议都不会来通知撒旦。
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应该说,是有可能提起撒旦兴致的会议,他们才会选择区通知撒旦。尽管如此,撒旦也经常会在会议之中迟到。
撒旦很讨厌开会。
但是这次的会议,撒旦的兴致却非常高。
因为撒旦或多或少猜测到了,应该说,是凭着直觉来认为,这次会议的内容不可错过。
这次的会议,一定是可以让自己提起兴趣——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感兴趣的会议。最近异端世界的动向有点微妙——所以才会来开这个会议。所以,这样的情况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而且不是小事。
撒旦很高兴,异常地高兴。
——这个世界终于出现晃动了,
——人类和异种之间一直维持着的微妙平和也开始出现裂缝了。
——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要来了。
就像是从未去过游乐园的小孩,第一次坐上摩天轮的心情一般,撒旦被一种莫名的近乎扭曲的兴奋感所包围。
——快点出事啊。
——快点啊。
——我都快等不及了啊!
——就让这种虚伪的平和快点画上句号啊!
刚刚喊“肃静”的中年女性——也就是副校长,看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后,便示意大家继续开始会议。
“异种们的骚动算不上什么,对吧?”有人说道,“也许只是……集体发情期?”
话音刚落,会议室立刻响起了哄笑声。
“肃静!肃静!!”副校长用手用力地拍打着桌面以维持秩序,过了好一会儿才让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吉罗德,你是生物系的系主任,开会的时候请严肃点,做好带头作用。——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校长会选你来做系主任,你看看你教出来的那一批生物系的学生?!”
“我只是传授给他们知识……”吉罗德教授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委屈的样子。而此刻的他真用手拼命地抓着自己已经变成地中海的脑门,“像维尔希那样的,她的导师可是霍德尔!”
“喂喂——试麦试麦——”霍德尔假装试麦来发泄自己对吉罗德发言的不满。
“哼,”吉罗德得寸进尺,“霍德尔现在所带的三个学生,都是什么样的?”
“吉罗德,再说与会议无关的事情,就扣你工资。”副校长冷冷地说道。一向是守财奴的吉罗德听到了以后,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
忽然,正在正中央捣鼓机器的研究员忽然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前排的教授都听见了。
副校长问道:“怎么了?”
“不……”研究人员低下头,看表情似乎也有点郁闷,“似乎收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好奇怪,我们连接收器都没有搞好,只可能是内部人员发来的……”
“你打开看看。”副校长命令道。
“好的。”
研究人员麻利地敲打了几个按钮。
会议室所有打开着的灯立刻都关掉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不过也都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研究员搞的鬼,在开启3d投影的时候,关掉灯很正常。
但是研究员却急得教头焦头烂额。
“不对!我并没有关灯!这有点不对劲!!”他叫了起来。
而副校长只是用力地敲打着桌子,并命令他冷静下来。
“不过是故障而已。”副校长镇定地说道。
黑暗中,研究员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是现在一片漆黑,即使是身为异端的他也实在是看不太清楚,所以无法找到故障的根源。
忽然,会议室的中央,3d投影系统开始慢慢地运作起来。
在场的所有教授和老师都在看到3d投影出来的东西之后,都无法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