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颇哼了一声,脸上也没有表示,心中虽喜,但手底下却没有留手。
两人杀得昏天黑地,孟轲跪坐一边,观棋不语,当然也有点跟不上思路了。
廉颇敢如此放肆地让子,果然是有真本事的,虽然孔瑜在开局时占有天大的优势,待杀到中盘时,已经是形势各半难解难分。
廉颇手捻玉子,开口吟道:“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
孟轲虽然棋艺不精,但也看出廉颇这是以棋局喻征战之道,知道上大夫廉颇的手段果然高强。
又下了十几步,孔瑜看了许久不能落子,只好长吐出一口气投子认负。
廉颇面带微笑,心中却是即惊又喜,这九王子年纪轻轻好强的棋力,要不是孔瑜在开局时谦让了一下以示风度,只怕自己还胜不得他,如此良材美玉实属难得。
廉颇见一盘棋已杀到近午时,便招呼两人一起进餐。
此时廉颇已经是年过六旬高龄,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精力旺盛,身体也是强健,比之一般的壮汉也是毫不相让。
廉颇有意在孟轲孔瑜两人面前显现本事,吃饭时故意放开肚量,一口气将桌上斗米吃尽,又捧起只十斤重的猪腿狂啃。
孟轲肚量也算不小,饭菜的味道不错,于是放开肚子大吃一顿,可吃着吃着,就发现桌上情形不对了,眼前这位老将军简直有气吞山河的气势,高山仰止的肚量,桌上十人份的饭菜一会就全落入了他的肚中。
孟轲和孔瑜先后放下碗筷,呆呆地看着老将军大吃大喝,横扫餐桌。
狼餐虎咽吃罢又休息了一会,廉颇带着孟轲孔瑜到了后院的小校场,穿上铠甲,一跃上马,一夹马腹,宝马立刻奔驰如飞。
校场不大,长宽不过二百步,廉颇持着长戟挥舞数回,尖啸声呼呼作响,百步可闻。
孟轲只觉得金戈铁马之气迎面而来,不由凛然。
孟轲与孔瑜大为折服,齐齐拜倒高呼师傅。
廉颇一拽缰绳,宝马后仰,前蹄飞舞,立时停在了两人面前。
廉颇骑在马上,仰天哈哈大笑。
此事便这么定下了。
一个小公爷再加上一个小王子拜了朝中上大夫为师,虽说是学习的兵法,但也是一件朝中的头等大事,所以还要择好日子摆开盛大的拜师宴。
拜师宴因为夏日的关系,虽然形式隆重,但却只有城中留守的官员出席,好在太子极给面子,不但出席,还代表鲁王亲自向廉颇施礼表示感谢,酒宴上一时宾主尽欢。
自这日起,孟轲与孔瑜便天天来廉颇府上专心学习武艺兵法。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便过去了四年时间。
这四年间鲁肃王衰老而死,御驾归西。太子瑾即位,号鲁襄王,封太孙孔慈为东宫太子,大赏诸侯群臣之余又大封叔伯兄弟,孔瑜也受封为伯,申伯,有了一片在东海之滨的封地,县城一座,渔村十数个,暂由朝廷派县令代管,待成年后便可之国,而且还免除朝廷供奉。
孟轲自幼好动又有勇力,喜好武艺,孔瑜则有几分天资聪敏,学兵法精进极快,廉颇又教得用心,每日倾囊相授,恨不能一天有24个时辰,师徒三人永不分离,所以两人也算学有所成。
这四年里,孟轲习武学兵,日日清晨便起,打熬身体寒暑不辍,向廉颇学得一手上好的矛法,又结合前世的武侠片常识练得独门的拳脚武艺。
孟轲身量也长到了八尺七有余,也就是一米九几,接近两米的样子,力大无穷,可以左右连发十石弓,又学得廉颇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不过三十六计只算是略得皮毛。
孟轲时常去禁军的大校场演武跑马,不时与禁军的军官比试拳脚兵器,最近一年已是未逢敌手,军中上下都是赞叹不已,私下里都说孟轲乃是猛虎投生,勇不可挡,可降龙伏虎。
孔瑜也练得一手双股剑法,兵法更是小成,棋艺突飞猛进,已经与廉颇不相上下,只是偶尔在国子监中显露身手,便已在镐京棋坛,搏下了不小的名声。
周礼男子二十而冠,此时孟轲已到了该成|人行冠礼的年纪。
对于孟轲来说成年了,就意味着可以一展所长,封侯拜将,建功立业,就可以逃离这个精致的鸟笼了。
第九章
周制冠礼仪式颇为复杂,但好在鲁肃王死了未满三年,一切庆典都从简操办,虽然免不了要在宗祠里连连叩头,但对于孟轲来说,算是逃过了一大劫。
孟轲要穿上华贵的黑色深服,这种深服,既长且宽,领大且弯曲,袖宽一尺二寸,上绣青龙白虎纹,还用紫色丝绸装饰,里面配上白色丝织里衣,腰带也十分考究,带钩是用赤金打造成琵琶状。在腰间,右系了块祖传的白玉挂饰,左配了把刀鞘华丽的无刃短刀。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冠,孟家已经准备好了一顶玄色峨冠。
孟轲马上就要第一次戴上这顶高高的玄色峨冠,这峨冠象征着成年,象征着从此就可以享受权利,象征着从此以后需要承担义务。
这年二月,鲁襄王命人卜得吉日,为今年的少年郎行冠礼。
孟轲在成|人礼前个把月就回到了孟府居住,孟母怕他惹事,直接关在府里不准出门,可把孟轲憋坏了。
冠礼前一夜,一向粗线条的孟轲也兴奋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折腾了半宿,结果刚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