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的,她支起身子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姬阴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周围很安静,似乎除了马车里的她,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什么人了。
这什么情况,难道是那货把自己带来城郊荒野的,然后准备把她丢掉?
一阵风吹过,将外头的花香撷了过来,并不十分浓郁的味道,清清淡淡的,但只要静下心来,就可以体会到那里面朴实的热烈,这种隐跃之间的香气,若是不仔细,并不好发现多的。
除了艳而不俗的秋海棠,似乎并没有别的花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她一手揭开帘子,身手十分敏捷,一步跃下马车,却被眼前的秋海棠震住了。
“昔有妇人,思所欢不见,辄涕泣,恒洒泪于北墙之下。后洒处生草,其花甚媚,色如妇面,其叶正绿反红,秋开,名曰断肠花。”
断肠花说的就是秋海棠,很小的时候,当她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凤月记得,他总说,她为什么喜欢秋海棠呢,因为这话的别名叫断肠,听着实在是伤感了些。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但他还是在自家的花园里种了很多的秋海棠,秋海棠的品种很多的,绝对不下一千种,很小的时候,她曾经很天真的说要等长大了去看看所有的秋海棠,只是自己还没有长大,父亲就走了,她之后就很抵制在看到秋海棠。
如今看看这触目所及的秋海棠,这里一个山头种的都是,根据不同的眼色,排列成了很不错的阵仗,秋海棠的颜色是很多的,有时候,不同品种并不适合放在一起观赏的,这里的海棠虽然高大,但从枝干上,还是可以看出来得,它们都还很年轻,或许只有三四个年头罢。
浓郁但并不会落俗套,相反让人很舒服,凤月并不知道,面对这些海棠,她该要说什么,该去怎么反应了。
她站得一方,是一片大红色的秋海棠,浓艳的红色花雨,将一张柔软的毯子扑在了地上,她顺着红色的小径朝前走去,直到在那一簇洁白的花雨中看到了正负手而立的那个男人。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好像也是很白的,至少他穿的很白,很白!
他一身黑色的朝服,见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冲着她浅笑,就和秋海棠一样,他的笑始终都是浅浅的,要是不注意看的话,真的会把它忽略掉。
红色和白色的花瓣,因为风向的原因,交错着飘洒,让凤月的视线都有些迷离起来,也让这场甜蜜邂逅背景下,那一抹黑色的身姿更加的风姿灼灼。
“做什么带我来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这秋海棠又叫断肠花吗?”凤月亦是浅浅的笑着朝姬阴走过去。
在刚才那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其实,她并不是讨厌秋海棠,只是因为,陪着她看秋海棠的人不在了,如今,似乎这个空缺在不知不觉中,被填补了起来。
“难道,你不知道,秋海棠也叫相思草吗?”姬阴静静的看着她,浅浅的应道。
花儿的名字,还不是人想出来的,若是喜欢,就算把秋海棠唤作月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间,凤月轻阖上眼眸,背轻抵在他的胸膛上,不由轻哼出声,“怎么知道我最钟爱的是秋海棠的?”
她好像记得,不管是在凤家,还是在其它地方,其实,她从未表现过对秋海棠的在意。
“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还在你那个时空的时候。”姬阴的下巴抵在凤月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对父亲的喜爱,我并不打算替代,只是想要你留住自己最钟爱的风景。”
只想要替她留住最好的风景啊,这里的景象,可真不是一蹴而就的,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这有钱人啊,就是任性啊,连拿个山头来种花,都是这样的理直气壮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
“嗯,忘记了。”姬阴好不拖泥带水的回答,却是惹得凤月轻笑,是不想让她知道,他在背后到底花了多少的功夫?
人有时候,还真的是很好笑的,有时候,明明做了,却不想让人知道是自己做的,有时候,却又拼命的表现自己来着。
“月儿。”
“嗯。”
“你说,等过一段时间,安定下来,我们带着包子他们到这里来隐居,闲话诗酒茶怎么样?”
他浅浅的建议,朝堂什么的,当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他确实并不在意这些。
“干爹,隐居什么的,恐怕大抵还是不适合我们的。”凤月看了他两眼,隐居的日子,看起来很美好,但真要是离开人群久了,也会不自在的厉害的,她所谓的隐居,也只是说说而已,真的跑到没人的林子里来,那场面,想想也是醉了。
“你啊,又想什么呢?”姬阴无奈的看着凤月,食指微微弯曲,弹了弹她的小脑袋瓜子,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凤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货真的是敲自己敲上瘾来了,不知道会痛的吗?
她闷闷的低着头,就听的姬阴的声音自上而下的传来,“知道你什么意思,隐居确实不适合我们一家子,那两个孩子还随你,都是跳脱的性格,我们还是游山玩水比较好。”
“嗯嗯,你终于开窍了呐干爹!”凤月努力的点头,不能在同意了!
迎上这丫头赞同的视线,姬阴补充道:“顺便在赚点银子就更好,四海经商是不是很好?”
“干爹呐,这个注意确实很赞呐,我们一言为定吧,来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