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查尔斯·弗朗西斯·泽维尔睡到黄昏才醒来,做为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的创始人,变种人族群两大支柱之一,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是的,没有调皮捣蛋的学生们争先恐后冲进来告状,也没有躲在阴暗角落的毒蛇蜈蚣筹划着什么针对变种人的阴谋需要警惕,万磁王因为他的鲁莽进了班房,史崔克也受到了教训,学院平安无恙,小事有年轻人顶着,他这段时间过得非常舒心。

不经意间,他已经是个垂垂老朽了,光秃秃的脑壳和松弛的皮肤都在无声的提醒他:无论声望多高,能力多强,都补不回失去的青春。

精力旺盛这个词,已经随着他的年纪一去不复返,现在他只是散发着余热的夕阳。

在床上挣扎了好一阵子,他才勉力坐起来,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变得有些气喘。不过今天没什么要紧事要做,他还有一些时光可以消磨。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也没什么动静,他努力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今天得意弟子们去例行巡视了,而孩子们大概还在外面嬉戏,埃瑞克上任的第一堂课一定能抓住他们的心。

那可是个神奇的家伙。

他微笑着穿好上衣,不过没有起身下地,他还想要沐浴在夕阳的余温里再回味一会儿,这悠闲的生活太难得。阳光还是暖暖的,只是周围未免过于安静了,虽说有时也闹心,可他已经习惯了年轻人的活力四射,看着他们矫健的身姿,听听那些中气十足的声音,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到自己这具老迈残躯仍然具有活力。

自嘲的笑了笑,查尔斯·泽维尔打开了电视机,听不见学生们的打闹声,看点别的也好。

电视打开,里面的直播把他吓到了,查尔斯呆呆的坐在床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看到了什么,一个超人?不,是一群超人!”记者手舞足蹈口沫横飞。“他们围着珍稀的濒危动物挥舞拳头大打出手,把它打得头破血流连连倒地。听听它尖叫的声音,好像被恶汉强.暴的小处.女,这宝贝多么可怜,它初到本地就蒙受无情的摧残!不过我一点也不怜悯它,因为它和它的兄弟们数十分钟前刚刚推倒了整整半条街,使近千人流离失所,上百万美元的财产化为乌有。”

“漂亮!玩儿火的小子!他发出一条火柱把大蛇烧得焦头烂额,此前河边警署的条子们躲在警车后面打空了几十个弹夹没有做到的事,他用一个廉价打火机就完成了。话说我们为什么还要养活如此无能的条子呢,有他就够了。这样的超高性价比说不得本地议员会特别给他颁发一块俭朴奖章,以表彰他节省了纳税人缴纳的宝贵税款。”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个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的短发男孩手里喷出白雾,他围着蛇头快速旋转,把蛇冻得惨叫。看,他飞起来了,好像脚底下有块透明的滑板,托着他在天上到处跑。还有那个大块头,看他的肌肉,结实的像钢铁一样!不,那就是钢铁,竟然还有反光,是我眼花了吗,他抡起蛇尾巴到处猛砸,这条大蛇已经奄奄一息,我要慰问这家伙的妈妈,生下这个大块头真不容易,如果她生在苏联一定是位英雄母亲。”

记者们已经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冲破警力的封锁,奋不顾身的接近搏斗场。

这不能怪他们傻大胆,实在是今天的场面太激动人心。

韦斯特切斯特是个富有的城镇,也是个平静的小城,但对于新闻记者来说,那就意味着它像嚼过的甘蔗渣一样平淡无奇,叫人厌恶。

你要什么样的消息才能打动上司?没有一掷千金的豪奢,没有血肉横飞的暴力,没有名嘴大放厥词,即使你勤奋到在冬天刺骨的寒风里守在明星的别墅外苦熬一宿,换来的也不过是某人早起跑步的生活照。

这连娱乐版的中缝都插不进去,除非是在那些新闻匮乏到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无奈的编.辑们才会施舍给一块版面露一小脸儿。

所以一直以来此地就是记者的坟墓,没有吸引力,没有业绩,没有升职空间,怎一个惨字了得?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沉闷到令人窒息的小城被蛇群拜访后忽然变得魅力四射,让每一个闻声赶来的记者都大呼不虚此行。

这里有恐怖怪兽出没,有神秘英雄登场,有愚蠢无能的警方和军队当背景衬托,它们能把全美的眼球像招苍蝇一样招来,这样的新闻,哪个脑筋正常的主编不会兴奋的扑上来主动给个头条报道?有志气的记者绝不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欢呼和惊叫几乎把埃瑞克淹没了,虽然他早已不再亲自作战,而是双手插在口袋里旁观学生们表演。这样的声浪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轮回者天生就是表演狂,命中注定要在世界的舞台上大放异彩,不是被世人膜拜,就是在哭声和骂声中漠然前行。

不能五鼎食,也当五鼎烹----对于轮回者来说是种很贴切的人生写照。

倒是学院的年轻人们,他们明显把自己从稚嫩到成熟的过程表现了出来。从开始时手不知往哪里摆,打得畏畏缩缩窝窝囊囊,到后面放开了手脚变得胆大有余耐心不足,如果不是奥罗罗及时调整了状态,发挥保姆的作用,他们中的一些人恐怕不能完整的享受到如此的欢迎。

现在就好多了,怎么说也是久经训练的变种人后起之秀,有埃瑞克压阵壮胆激励,还有奶妈风暴女细心关怀,他们后顾无忧,自然打得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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